被白鸢拉着走的谢南逸果然觉得身上重量忽然卸下,轻松多了。
除了依然只能架着胳膊,和身材臃肿外,其他与平常无异。
二人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又来到了晚上进府时众人停下的走廊里。
白鸢又把谢南逸按到了之前的那根柱子上。
左手按住他的胸口,把他固定住。
右手轻轻地、不停地抚摸着他的眉毛。
“我美吗?”白鸢摸着他的眉毛,问。
“美。”谢南逸点头。
“我美吗?”白鸢摸着他的眉毛,又问。
“美。”谢南逸以为她刚刚没听到,于是又答。
“我美吗?”白鸢摸着他的眉毛,还问。
“……”谢南逸突然不想说话了。
“既然你也觉着我美,那为什么刚刚说我不是个女人呢?”
白鸢动作停下,手指却并不离开,而是稍微加点力度,按在他的眉峰处,眼睛对着他的眸子。
“果然刚刚是说错话了,她肯定是生气了。”谢南逸心想。
于是忙着摇头:“不是。”
可他的头被白鸢按着,力道有点重,但不疼,刚好把他的头固定住。
“你还是在说我不是女人喽?”白鸢脸色微僵,但上面还挂点笑容。
谢南逸又想摇头,依然是被按着,动弹不了。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女人。”
“不是,不是女人?”白鸢不仅眼睛直了,脸上挂着的那点子笑意也被抹得一干二净。
好好的一个双重否定句,被白鸢生生解读成了重复句。
人家谢南逸想说的是,他不认为白鸢不是女人。而白鸢的理解却成了,他就是在强调,他觉着自己不是个女人。
白鸢实在是生气,谢南逸真的是冤枉。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总不在一个层面上。
“白鸢。”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白鸢松开谢南逸,转身对着来人道:“吴刚,你砍完桂树了?”
谢南逸侧头向前面望去,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头发全部盘在后脑勺上,没有一丝乱发、绒发。
体格健硕,五官端正。
只见他赤着上身,脖子的汗水还未晾干,顺着喉结落下。
腰间系着一件白色短褂,下着一件粗布阔腿黑裤,裤腿高高卷起,卷至小腿肚的位置。
右手握这一把长把斧头,通体黑亮的斧头有着一道白亮的斧刃,一看就知道是极为锋利的。
搭在白鸢肩上的那只左手,让谢南逸没由来的觉着有些憋闷,有些不快。
“怎么,有些不高兴?”吴刚问白鸢。
“算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没什么不高兴的。”白鸢道。
“那就好,”吴刚道,“我们去看看玉兔吧!”
“你去吗?”白鸢问向谢南逸。
“去。”谢南逸心里想着,却发现嘴巴张不开了,身体也动弹不得。
“看玉兔,去不去?”白鸢又问。
谢南逸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他定是不乐意的,”吴刚道,“还是我们两个去吧。”
白鸢望了眼谢南逸,转向吴刚点点头,两人转身离去。
谢南逸看着白鸢离去的背影,急得浑身发热,可还是动不了身子,发不出声音。
两人走出几丈开外时,谢南逸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急出了一身汗,终于可以动弹了。
他想迈着大步追上去,奈何身上太重,只能架着胳膊。
想要朝着白鸢张口喊话,嘴刚一张开,还没发出声音,就被稍稍走在白鸢后面的吴刚一个转身,一斧挥来,击出了月宫。
实在太重的满身的星星,坠着满心焦急恐惧的谢南逸,往下极速滑落……
“啊!”谢南逸尖叫出声,终于醒来。
此时的他一头的汗,裹着刚刚与他一同滚落的薄单,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