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表小姐,老太太有请。”碧痕话音一落,庒裕寒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接收到妹妹撇过来的一眼,赶紧假装理衣服。
“请碧痕…带路!”庒裕寒收起笑容,走到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碧痕早退到旁边去了,庒裕寒才大步的走了出去。
庄钰筱撑了撑有些疲软的身子,才慢慢的跟上去。
一进屋,庄裕寒的眼睛就不停的往庄禳脸上瞟;庄钰筱费了好大的劲,才止住自己看向父亲的目光。
“给外祖母请安。给爹爹请安!”
“坐吧!”老太太一脸的疲惫,说话却仍然中气十足。
“我和你们父亲商量了,你们苦命的娘……”老太太说到这里,说不出话来,眼睛闭上,碧叶和碧痕赶紧上去拿帕子拿毛巾的。庄钰筱也急步的过去扶着老太太。
“有外祖母这么慈爱的娘,是娘亲的福气呀。”
“岳母要保重身体,不要因为绛儿伤心了,绛儿九泉之下,也希望看到您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庄禳稳稳妥妥的说完了问候的话。
“是啊,外祖母,您要保重身体。娘在天上,肯定会保佑我们!”庒裕寒捏紧了拳头,克制住自己的悲伤。
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庄钰筱依旧站在老太太的身后。
“你们娘的丧事呢,就在这里办吧!她已经入棺两天了,如果再运到安林,舟车劳顿,说不定会有损伤。况且,她的很多旧友都在这里,也给她们个送别的机会吧!”裴氏慢慢的说完,眼睛盯着两兄妹。
庄裕寒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庄钰筱一脸的平静,只是指甲掐破掌心的疼从手上传来。
原来,一开始,就是要留下母亲的。尽管前世没有告知这一段,但是结局也差不多,不是吗?
“你们父亲也是同意的。”裴氏暗暗的点头,眼睛看向庄禳。
庄禳点点头:“是的,我同意了。”
“爹……”庄裕寒的声音被庄钰筱的声音盖过,“既然外祖母和爹都商量好了,我们听吩咐就是。只是,不知道,此事几位舅舅并几位舅母知道不?毕竟……”
裴氏招招手,示意庄钰筱上前些。
庄钰筱乖巧走了两步,离老太太更近些,捏着老太太的衣角。
“已经知会过了,你舅母也已经着手去置办了,等先生进屋就会把你娘挪到正厅去。”
“正厅?岳母大人,在点绛就好了,正厅万万不可……”庄禳急急的道。
裴氏淡淡的打断庄禳的话:“绛儿是我的闺女,姓白,在白府正厅设灵堂没什么不行的。”
庄禳顿时偃旗息鼓,什么都不再说。
“外祖母,办完娘亲的丧事,我们就接娘亲回去吗?”庄裕寒问了一句。
“傻孩子,你娘丧事都在这里办了,又怎么会回安林呢?”裴氏笑起来。
庄裕寒吱吱唔唔的还欲再说,在庄钰筱目光的目光下住了嘴,不甘不愿的低下头。
“我和你们大舅母还有事情需要商量。钰筱,你带兄长回点绛吧,你呢,也梳洗一下,别像个小花猫似的。悼念的日子定在明天。”
“是,外祖母。娘亲的事情,外祖母费心了。”庄钰筱立即屈膝,乖巧的回答。
“裕寒就在这里吧,娘亲的事情,裕寒也要尽尽心。”庄裕寒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庄钰筱根本就拉不动。
庄禳无奈,看了儿子一眼,对裴氏道:“儿子也去点绛看看,去和绛儿说说话。”
裴氏略一点头。
庄钰筱福礼告退。
庄禳点头告退,顺便把庄裕寒拉着一道走了。
进了点绛的门,庄裕寒才甩开庄禳的手,脸色愤愤。
“哥哥还没有看过我在点绛的闺房吧?”庄钰筱抢先一步说话。
庄裕寒这才低下头,继续跟着庄钰筱走。
进了庄钰筱的房间,蕴月已经守在门口了,看着几个主子的神色都不太好,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耿氏,耿氏看都没有看蕴月一眼。
“去上一壶茶来吧!天凉!”
庄钰筱淡淡的吩咐,蕴月不见盈月,也不敢多问,和耿氏一道退出房门,并把门带上。
庄钰筱领着父亲并兄长到了里间。
此刻,大家对房间的错落有致和别有洞天都没有心情欣赏,只胡乱的坐了下来。
“爹,你和她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娘要葬在金陵?”庄裕寒压印的声音透着重重的悲伤。
庄钰筱也紧紧盯着庄禳,意思不言而喻。
“钰筱是我庄家的女儿,我自然是带回去教养的。”
“爹,你糊涂。钰筱是我妹妹,自然是要跟我们回去的,可是娘也是我们的娘,万没有留在这里的道理。”庄裕寒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
庄钰筱再一次重新审视了兄长:虽然刚刚在荣寿堂克制不足,可这几句话说得可圈可点。
庄禳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你娘不光是我庄禳的结发妻子、你们的亲生母亲,还是金陵白府的女儿。”
“这不合常理,外祖母应当知道,娘在白府只是一个姑奶奶,已经嫁出去的姑奶奶,不可能供奉在白府的祠堂享受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