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阳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推到两人面前,正色道:“我租凭雕花楼只是为了做生意,不会改变它的任何东西,所以两位大可放心,这里是一张空白支票,两位可以将心里满意的价格填上去,只要不太过,我都愿意接受。”他对沈毅和顾北了解甚深,知道他们不是那种贪财又鼠目寸光的人,所以对沈顾二人心里的租金价位也一早就猜测了一番。
而且花琼山地势险要,上面除了几座庙宇之外就只有雕花楼了,对开店来说地理条件并不算好,所以价格自然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沈毅与顾北对视一眼,然后沈毅将那张支票推回去,“那座楼对我和顾北来说是无价的,如果你是真心的喜欢它,想要租下它,我愿意分文不取,但是,前提是不损害楼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沈毅说分文不取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他总觉得他跟易阳已经认识了好多年了,就像老朋友一样,即使好几年没见面也完全没有违和感,反而觉得愈发亲近了,更何况,他跟顾北都不差钱,若真把雕花楼跟金钱扯上关系,反而辱没了亦阳当初建楼的心意。
刘亦阳点了点头,突然很想握一握沈毅和顾北的手,想一想到底是忍住了。
“怎么突然想到来花城发展了?凤城毕竟是你家,在那里做生意不是更好吗?”等到正事谈完了,沈毅才将心底的疑问问出来。
刘亦阳握着一只青花瓷的杯子,杯中有半开的菊花,在滚烫的水里一荡一荡的,煞是好看,若不是沈毅提起,他都快忘了这副身体姓易,虽然易家的人早几年前就以为他死了,“凤城离家太近,反而不好施展。”
“说得也是,趁着年轻多闯一闯,老了才不会有遗憾。”
刘亦阳认同的点点头,听见顾北对沈毅说:“秦玺过来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脸色也比刚才苍白几分,刘亦阳不觉皱了皱眉,这么多年了,这两个人还是这么纠缠不清,那秦玺也实在可恨,既然喜欢顾北就该处处小心谨慎才是,竟还这么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顾北是他一个人的。
顾北刚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没几分钟,房门再次被推开。
刘亦阳发觉就算时间过去得再久,也改变不了秦玺脸上那种浪荡子一般的轻佻笑容,他从前就不怎么喜欢秦玺,因为秦玺跟欧阳琛一样都是涉黑人士,若欧阳琛是凤城的地下黑首,那么花城的老大就是秦玺,比起欧阳琛的沉稳内敛,秦玺就像一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顾北搭上这么一个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吃饭了吗?”秦玺从门外走进来,径直走到顾北身边坐下,一双眼盯着他,声音里几尽温柔。
顾北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秦玺便伸手过来想碰碰他,被顾北很明显的避开了,秦玺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像这时候才发现沈毅和刘亦阳两个人的存在,尔后裂唇一笑,“沈毅,好久不见,”又转过头来看着刘亦阳,“这位是?”
“你好,刘亦阳。”刘亦阳冲他轻点了一下头,连手都不愿伸出去。
若不是顾北喜欢他,刘亦阳连招呼都不愿打。
秦玺因为这个名字怔了一下,不觉在刘亦阳脸上转了一圈,眼睛微微的眯起,突然说了一句:“你怎么也叫刘亦阳?”
这话问得真直接,刘亦阳耸耸肩,“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所以秦先生不需要惊讶。”
“你认识我?”秦玺的眸光中刹时划过一抹暗光,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沈毅和顾北也是一愣,秦玺虽然在花城非常吃得开,但是公开露面的机会很少,除了手下和亲近的几个人,几乎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而眼前这个叫刘亦阳的人却轻易的认出了他,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相以于其他几人的惊诧,当事人则表现得非常平静,只见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才慢慢说道:“我虽然在凤城长大,但是花城是谁的地盘还是听说过的,秦先生虽然长相阴柔五官精致,走出去也没人会认为你是黑道大哥,但是花城叫秦玺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长相阴柔?五官精致?
这话是褒是贬实在不好说,听了又让人心生不快。
让秦玺想发作都很难。
气氛难免有些尴尬,最后还是顾北清咳了一声,打秦玺从门外走进来第一次正视了他的存在,“你怎么来了?”
“我打电话去医院,他们说你没上班,所以我就找来了。”秦玺看着顾北,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深情,刘亦阳从前觉得很碍眼,真的,他并不排斥同性恋,但是秦玺实在不是什么好鸟,他一直担心顾北会吃亏,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再次见到秦玺脸上那种表情的时候,他也没有以前那么反感了,反而觉得这样的秦玺变得可爱了些。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事了?”厚脸皮第一次有此觉悟,真不容易啊。
顾北抿了抿嘴唇,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毅看不下去,说:“我们这里也差不多谈完了,顾北,你跟秦玺先走吧。”
刘亦阳也适时说:“明天我将合同带来,签了之后我那边就可以正式筹备了。”
“好。”沈毅看了看他,仍是笑。
秦玺像是闻到了什么猫腻,立刻伸长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