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标收了取货凭证,离开了铁匠铺。
接着去了米铺,买了一袋白面,百斤一袋,又买了五十斤糯米,陈米一石。
想着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拜访周夫子了,就调转了车头前往文华书院找周夫子。
将骡车放在书院专门停车处,杨标带着妹妹往记忆里的地方走去。
“哟,这不是我们文华书院号称过目不忘、文思敏捷的穷酸才子杨标吗?”耳边传来熟悉的讨厌声音。
杨标停下了脚步,“徐宏鸣,你的墨义学得怎么样了?可以跟我们互结明年一起考吗?”
徐宏鸣的脸色霎时就变得铁青,攥紧拳头,怒视着他。
“真的是乡巴佬哎,他咋来了,不是还在孝期?”
“人家天才跟咱们能一样吗?”
“农家小子跟咱们确实不一样,泥腿子一个,家里没钱需要借钱才能来这书院的。”
“没钱就老老实实的种地,还妄想鲤鱼跳龙门不成,怎么好意思拖累家人的。”
“那人脸皮可厚了,我扔在桌子上咬了几口的馒头,他看四处没人,就去捡来吃。”
另一个听到这话,哈哈地笑着,“他是饿的吧,你也是,在怎么也同窗好几年呢,路边的狗都会扔个肉包子,怎么能让穷苦的同窗捡你扔掉的馒头吃。”
“我喂狗也不给他,什么东西,一身穷酸,还一副清高、自命不凡的衰样,孝期未满就敢来书院读书。”
“他敢来,夫子会收吗。他这是大逆不道,有辱斯文啊。”
“他走过来了,快别说了…”昔日的同窗七嘴八舌的讨论。
杨标没有理他们,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原主以前来找周夫子都是选在学院的休沐日,就是不想碰到徐宏鸣他们。而杨小花却愤怒的盯着他们,脸红的几乎要喷火了。
杨标拉了拉妹妹的衣袖,对她摇摇头。“哥,为什么他们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啊,他们说什么,就当狂犬乱吠好了,我来书院是学习的,又不是来听嚼舌根的。”
杨小花同情的看着杨标,眼里噙满泪水。
杨标见不得她那样,转头往周夫子的书房走去。杨小花赶紧跟上,到了书房门口,就站立一旁,没有跟哥哥进去。
“杨标,怎么来了,快这边坐。”周夫子四十多岁,有点微胖,穿着青色长衫坐在书桌批阅学子们的文章,转头看到杨标过来,惊喜的问道。杨标这名学生,读书天赋极高,墨义、帖经别人才刚开始读,他就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经常能举一反三。文章写的也不错,是他目前为止,执教生涯最为得意的学生。
“家里的稻谷都收完了?”
“学生购置了宅基地,已经另立户籍了。”杨标告知了周夫子自己的近况。
“嗯,另立门户也不是一件坏事,十四岁也不算小了,”周夫子站起身来,走到杨标的面前,看着他的眼里并没有迷茫或是忧伤的痕迹,于是放下悬着的心,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嗯,长高了不少,是个男子汉了,你现在即要承担一个家的责任,家族的兴旺又要涉及到。担子很重啊!”
周夫子很心疼杨标这个学生,学院里的其他学子甚至有年纪比他还大的,仍然在其父母面前撒娇卖乖,而他已经在抄书养家了。“明年有把握下场吗?”
“学生有这想法。”杨标知道在这古代想要有能力保护家人,就要努力使自己尽快的强大起来,自己强比什么都强,能够拥有自身能力强大和实力是至关重要的。这种强大的来源不仅仅是自信和独立,还有自我价值的提升以及获得他人的尊重和认可。然而想要获得这些的最佳方式,就是科举了。
接下来就是师生之间的考校时间了,一番提问下来,周夫子很满意,杨标是个勤奋的,即使在家里守孝也没有懈怠学习,经义策论都答得很好,有些对儒家经典的理解和阐释甚至超过了他。让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如果杨标知道他的想法,就会说这就得感谢刘员外了,要不是抄写的那五本珍藏版,即使有个现代的芯子,也不可能有这么深的理解。
“既然想下场,那就要好好复习了,我给你找几本书,”周夫子走到身后的书架,从上面拿了早就准备好给杨标的六本书,递给他,“你看看有哪里不懂的,就来问我。”
“谢谢夫子,时间不早了,母亲还在家里等着,学生就先告辞了。”杨标看天色已晚,向他行礼告别道。
周夫子笑着点头,“那你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对于那些同窗的话,作为一个三十八岁的现代人,怎么可能会在心里泛起波澜。原主的家庭条件摆在那,捡馒头吃也不是啥丢脸的事,也听家里从六零年代过来的长辈们说过,他们饿狠了吃糠果粑、树叶、观音土、吃草根等等能让肚子不空的东西。
杨标是个学霸,其他人拍马追都追不上他的学习成绩,只能攻击他的原生家庭,以此来获得个人的心理慰藉。
不由得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件,有个十七岁中专女生姜萍,闯进全球数学竞赛十二强。央视鼓励:兴趣就是最好的天赋,不管起点如何,保持专注,就一定能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