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八月,丹桂飘香。
而这样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柳镜诚却只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待在家里。
他知道花几枝对自己有恨,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对自己的恨意有多么浓烈,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花几枝会下这么狠的手。
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后来慢慢扩散,隔了一天之后再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刚开始那些大夫都诊不出来他身体有什么问题,除了那个印记之外好似没有什么能证明花几枝的确是给他下了毒。
印记消失之后,柳镜诚也抱过侥幸心理。
梦里花几枝那样在乎自己,或许她如今只是嘴硬,心里其实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情意的,不然她也不会将自己
留到现在。
印卓带着花几枝逃走之后他就准备启程回京都,刚上路没两天,他身上多处开始发痒。
那时候他还没有将这件事和花几枝给自己下毒的事联系起来,只认为是赶路时不小心碰上了什么虫子。
但不管他洗多少次澡,换多少身衣裳,那种瘙痒的感觉还是只增不减。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他血液中爬行,那种痒是自内而外的,便是他将发痒的地方都挠破了都没能缓解半分。
请了大夫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慢慢的柳镜诚就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当初花几枝给自己下的毒。
但凡是他挠破了的地方都会发脓溃烂,醒着的时候柳镜诚还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挠,可
有好多次他都是在满手鲜血中醒来——在睡梦中他总是将自己挠破。
如今他浑身上下皮肤完好之处少之又少。
就是回了京都,如今他都还没有找到能给自己解毒的人。
又送走一位大夫,柳镜诚将手边的茶盏朝对面的墙摔去,手臂因为溃烂流脓而使不上力气,茶杯没飞出多远就掉了下来,有小厮从外面走了进来,茶水溅了他一身。
“大人,四爷来了。”那小厮进门之后站定,他面上对表情毫无波澜,如今府上的人对柳镜诚这样突然大发脾气已经习以为常了。
听到四爷两个字,柳镜诚狰狞的表情慢慢褪去。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对那小厮道。
又换了
一身干净的衣裳,柳镜诚这才去见四爷。
两人见面的地方在后花园里,四爷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他背对着柳镜诚站在假山里,柳镜诚甚至没能看到他的脸。
“人呢。”
不过对方一开口他还是知道这人是四爷没有错。
“下官无能,让她给跑了。”柳镜诚微微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道。
他不光是让人给跑了,还让自己落得了这样的下场,现在越想他就越不甘心。
当初对花几枝抱有歉意是他做过最愚蠢的事情。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指望你能将人看住。”四爷嗤笑一声道。
当初让柳镜诚去晋城不过是看他就算是留在京都也心不在焉,倒不如让他道晋城去
给他们添点儿乱。
原想他觉得柳镜诚是个可用之才,后来也不知道柳镜诚是怎么想的,忽的就对花几枝有些讨好起来。
儿女情长的人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
“下官无能,请爷责罚。”柳镜诚很是诚恳的道。
假山里的人没有说话。
如今他还有用得上柳镜诚的地方,又怎么会责罚他呢。
“你可有骆锦的消息?”四爷开口道。
柳镜诚愣了愣,他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到了晋城之后就不再看骆锦给自己写的信,回到京都时骆锦又已经跟着安平王离开,他从来没有主动想起过这个人。
四爷又是一声轻笑,看来用儿女情长这个词来描述柳镜诚也不是很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