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来到了除夕这夜。
姜糖与怜儿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各有各的惆怅!
窗外烟花绚烂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那璀璨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人们对新一年的期盼。
姜糖微微眯起眼睛,思绪飘远,那些曾经的艰难,如今都化作了心底的一抹感慨。
而怜儿则望着那灯火,思念着远方的家乡和曾经的姐妹们,不知道她们此刻是否安好,是否也在看着这同一片璀璨的天空。
“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姜糖举起手中的酒杯,眼神中带着一丝洒脱。
怜儿也端起酒杯,与姜糖轻轻一碰,“好,不醉不归。”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意渐渐涌上心头。
怜儿缓缓启唇,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我七岁那年,我大姐就被我爹绑去了赌坊,用以抵偿那该死的赌债。
被绑走之时,我大姐不哭不闹,只是跪地苦苦哀求我爹,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和阿娘。”
姜糖听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为那个时代女子的悲惨命运感到悲哀。
“那时不管我如何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求,我爹却依旧狠心地将我大姐给绑走了。
后来,我娘亲因思虑成疾,身子一直虚弱不堪,整日里汤药不离口。”
说到这里,怜儿已然泪流满面,“我爹嫌弃她吃药花钱,便整日对她打骂不休。直到后来我娘有了身孕,郎中说这胎极有可能是男孩,他这才打得少了些……”
“畜生!”姜糖愤懑不已,双拳紧握。
“可等我娘生产那日,满心期待的男孩变成了女孩。我爹气急败坏,一泡尿溺死了我那刚出生的小妹,我娘受不了这般沉重的打击,也跟着去了。”
姜糖心疼地伸手抱了抱怜儿,带着鼻音道:“我们都是没有娘的孩子了……”
“我娘去世之后,我爹终日酗酒烂赌,家中再无宁日。
最后,家里的东西卖得一干二净,实在无可卖之物时,我爹便将那邪恶的心思动到了我的头上。
他将我卖给了隔壁村的傻儿子做童养媳……”
怜儿的眼神中流露出愤恨,声音也微微颤抖着,“我被卖过去之后,就被拴在了后院的猪圈里,与猪同吃同睡。
一到晚上,他家的傻儿子就犯病,往死里打我。”
“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姜糖怒不可遏,眼中燃烧着怒火,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那些混账千刀万剐。
“后来,我学着乖巧讨喜,费尽心思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便在晚饭里下了一锅老鼠药,毒死了傻子全家。
自那之后,我便踏上了逃亡之路,一路上四处打听着我大姐的消息。
最后才得知,我大姐又被卖进了青楼,为了活下去,我只能投奔大姐……”
姜糖紧紧抱着怜儿,温柔地说道:“你大姐一定很爱你吧?”
怜儿重重地点点头,“这些年,如果不是我大姐拼死护着我,我恐怕早就被……被那些恶人给……”
“你别说了,我都懂。”
姜糖轻轻拍着怜儿的后背,两个人相互依偎取暖。
……
过完年之后,怜儿便打算离开超市。
临走时,怜儿目光灼灼地看向姜糖,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姐姐,你就没有什么想嘱咐我的吗?”
姜糖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多多赚钱。”
怜儿闻言,会心一笑,“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赚很多很多钱的!”
“是帮我们!”姜糖纠正道。
……
“怜儿,你这个下贱的小蹄子,你竟然还敢回来!”
一个凶神恶煞的半老徐娘对着怜儿破口大骂,脸上的肥肉因愤怒而不住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要爆开一般。
怜儿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满脸的不可思议,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那装潢老旧的暖阁,浓郁的脂粉味儿如同一团令人作呕的迷雾,充斥在鼻翼间……
毫无疑问,这里是万花阁无疑了。
上一秒还在超市,这下一秒她居然又回来了!
那恶婆娘此刻正双手叉腰,犹如一头发怒的母狮。
唾沫星子横飞,满嘴喷粪般地咒骂着:“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骨头,老娘我含辛茹苦养你这么多年,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到头来你居然敢不反哺老娘,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她一边骂着,一边就要动手打怜儿。
“妈妈!怜儿她不是故意的,她肯定会感恩的。”
闻讯赶来的水依依连忙冲到怜儿身前,毅然挡下老鸨那即将落下的手掌,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哭求道。
“妈妈,求您饶了怜儿吧,她还小,不懂事,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哼!”
老鸨怒目圆睁,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水依依头上,打得她发髻散乱朱钗掉了一地。
“都是你这小贱种惹出来的麻烦,当年要不是你苦苦哀求我,你以为我能答应养着这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