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话落,队伍里一阵沉默。
如今落难各家身上的钱财都得省着花,谁也不想出钱,只想着白占便宜。
“姜娘子,你这草药和药丸售价几何?”
见无人吱声,苏太傅家的儿媳妇儿柳氏主动站了出来,也不是她多么的识大体,原也只是她的夫君被咬,此刻已经命在旦夕。
不救怕是活不成了。
柳氏言毕,众人目光皆聚于姜糖。
姜糖略作思忖,方道:“此草药与药丸,价当以……”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人群里有个男的大声说道:“姜娘子你可别狮子大开口啊,我们这些落难的人,钱都不多,你得卖个公道价才行。”
姜糖看过去,是孙尚书家的男人。
心里不齿道,果不其然往往都是最贪的人最扣!
姜糖笑了笑,说:“我虽不是贪财之人。
但这药的价钱嘛,得看病情轻重。
病轻的,价格就低;病重的,价格就高一点。
但也都是都在合理的范围内,绝对不会乱要价的。”
大家听了,都开始议论起来。
有的人夸姜糖公道,有的人担心价格高付不起。
柳氏着急地说:“我夫君病得很重,求姜娘子赶紧定个价吧,救人要紧啊。”
姜糖看到柳氏这么着急,又看看大家的表情,就说:“先看看病人的情况,再定价格也不迟。”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就带着姜糖去看苏家大公子。
姜糖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心里有了数。
过了一会儿,姜糖站起来说:“你家夫君这伤口还挺多的……”
柳氏哭着道:“夫君刚才都是为了保护我,才、才……”
“好了,你别哭了,他死不了。”
情况危急,姜糖给他嘴里塞了两颗药丸,又给他伤口各处都敷上了一些草药。
柳氏抱着苏家大公子的身体,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
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与苏家大公子本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是决计不会看着他去死的。
“姜娘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柳氏朝着姜糖盈盈一拜,随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看看可够?”
姜糖扫了一眼柳氏,又扫了苏太傅一家。
“够。”
救命之恩五十两虽然不多,但往后去交个朋友,以后还是能给她赚钱的。
柳氏见姜糖并没有多要,连忙对着姜糖千恩万谢。
“五十两?你不如死了好了!”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喊声,和一阵叫骂声。
众人回头看去。
孙尚书家的三公子正在对着身旁的小妾拳打脚踢,“你别特么的扒拉我,你中了蛇毒可别传染给我!”
众人皆惊愕,纷纷转过头看着孙尚书家的三公子与那小妾。
那小妾被打得蜷缩在地,满脸泪痕,却仍苦苦哀求:“公子救我,求您救我……”
刚才毒蛇攻击他们,要不是孙老三拿她当活靶子,她也不至于被啃咬成这个样子!
三公子却怒目圆睁,骂道:“救你?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五十两银子?我上哪儿给你弄去!你就等死吧。”
说罢,又要抬脚去踹。
这时,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孙三公子,你怎能如此狠心,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三公子冷哼一声:“人命?她不过是个随便可卖的小妾,能值几个钱?
如今大家都自身难保,谁还有闲心管她。”
众人闻言,皆摇头叹息,却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毕竟是人家自己家的私事。
那小妾绝望地看着三公子,眼神中满是哀怨。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无力地倒下……
没一会儿,便断了气。
见那小妾断气,孙家一行人都躲得远远的,连一个给收拾的人都没。
最后还是那官差驱使,那孙家老三才不情不愿地随便找了个草丛丢了进去。
周晖缓过来后,便嚷嚷着继续上路。
姜糖便主动递过去一个荷包,“管爷这一路承蒙您关照,这是我自己做的药囊,这一路可保你不受蛇虫鼠蚁侵扰,有驱毒辟邪之功效。”
刚才才救了他一命,现下又给他如此珍贵之物,周晖心中十分动容。
“姜娘子,你这真是……真是……”
书到用时方恨少,憋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赞美之词。
“官爷不必如此,都是一路同行,利用互相照顾。”姜糖话音刚落。
周晖连忙道:“叫什么官爷,我叫周晖,我比你略长一些,你日后叫我周大哥就行。”
“好。”
姜糖转身欲上马车,却被人突然拦住了去路。
“姜娘子,不知你这药囊要多少钱一个?”柳氏望了望身后众人,“我要三个。”
她家公婆年事已高,夫君又是壮丁,不能倒下。
姜糖看了她一眼,“你不需要?”
柳氏叹了口气,“我苏家一门清廉,临别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