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不敢睁开眼睛。
无声的泪。
烫得苏见月皮肤刺痛。
那痛意,如同细细密密的针。
直直地连通她的心脏。
泛起苦涩的涟漪。
苏见月伸手回抱住了他。
她的指尖,插进了他柔顺的发间。
锁在苏见月腰间的手,愈发的紧。
他恨不能将苏见月彻底揉进他的骨血。
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身边。
“真的是你吗?”
不再是虚幻的梦境!
会不会,他再一睁眼,怀中的人儿又会变成泡影。
一戳即散?
“是,真的是我。”
苏见月的声音带着哽咽。
她的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肩颈。
几天未见。
萧玉祁瘦了一大圈。
抱住她的时候,身上的骨头硌得她生疼。
“你瘦了!”
“你瘦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
萧玉祁略微松开了一些。
低头,缓缓睁开眼睛。
他倾头。
温热干涩的唇瓣,贴上了苏见月冰凉的额头。
真实的触感。
让他忍不住,再次紧紧地抱住苏见月。
仿佛只要抱紧她,贴近她。
他这些天来的忐忑,就会消弭。
缺失的心脏,再次填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苏见月以为,萧玉祁已经睡着。
连带着她也昏昏欲睡。
苏见月才听到,咔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扣上了她的手腕。
冰凉,坚硬。
将苏见月一下子,从将睡未睡的恍惚中惊醒。
窗外,已经下起了狂烈的雨。
闪电依旧频繁。
房间里的亮光,足以让苏见月看清自己手腕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手铐?
苏见月一下子睡意全无。
萧玉祁没有给她起来细看的机会。
他只用双手将她牢牢地所在自己的怀里。
那颗漂浮的心才陡然安定。
“睡觉。”
苏见月:“……”
这……让她还怎么睡得着?
“萧玉祁,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刑法典民主权利罪,第二百三十八条。
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剥夺政治权利。
“在这里,我才是律法,我说了算。”
苏见月:“……”
“可是,我还住着院呢,我明天还得做检查。”
倏地。
萧玉祁的眼睛再次睁开。
他漆黑的眸,锐利如鹰。
透过闪电的余光。
他看清了苏见月异于常人的脸色。
“明日,我会陪你一同去做检查。”
苏见月想了想。
也好。
她正好拉着他一起,去做个全身体检。
“那你今晚,放开我呗,我保证不跑,手上戴着这么重的链子,我睡不着。”
谁知,萧玉祁根本不听她的。
他起床掌灯。
“传无忧子来。”
门外的人应声。
无忧子刚从疫区回来,沐浴之后,打算入睡。
便被人喊起,来到萧玉祁的寝卧。
大夫的命不是命,他认命叹气。
推开门。
进了萧玉祁的屋子。
绕过屏风进去。
他惊讶地发现。
陛下的卧榻之上,竟然躺着一名女子!
“观音大士?”
他第一时间确认了女子的身份。
以往,苏见月都戴着面纱。
今日,还是无忧子第一次,见苏见月的长相。
果然,倾世美人,英勇、睿智。
又对陛下一心一意。
若他是陛下,只怕也难招架这般人儿。
怪不得陛下为了她,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为着这一遭。
他即将撰写的新医书中,相思病的病历与治疗方法,足足加厚了三页纸。
这些,可都是他的行医素材啊!
苏见月冲他一笑。
点头。
有些不好意思。
萧玉祁将苏见月的脸,捧到了自己的肩上,阻隔了那二人交汇的视线。
他勉强抬起苏见月的一只手,“替她瞧瞧。”
无忧子无奈一笑。
从前他怎么不知道,陛下竟然这般……小心眼儿!?
“陛下不如让观音大士躺好,属下才方便为观音大士切脉。”
萧玉祁干脆放下了浅色的帷幔。
轻纱阻隔了榻内榻外交汇的视线。
苏见月躺好。
素色的帷幔中,伸出了她白嫩的手。
无忧子搬来一张鼓凳,坐在了榻边。
指腹搭上苏见月的脉搏。
隔着帷幔,萧玉祁瞧见了无忧子的眉头越皱越紧。
“姑娘可是高烧才愈?”
苏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