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沉声道:“北夷虽是外族,但于我而言只是立场问题,今日我来此,只是想问些东西、捉几个人,本不是为了大开杀戒。”
说着,他一手握弓、一手扶刀,慢慢转过了身。
围着他的北夷人该有三四十人,个个都穿着最普通的平民麻布衣,但此时他们身上皆有大量血迹,手中弯刀上更是血迹斑斑。
“但如今……”
傅青舟目光淡漠:“我,要解脱你们的罪孽。”
他没有半句废话,径直朝距离自己最近的北夷人走了过去。
那些北夷人见他如此模样,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慌张,但很快便咬了咬牙,叽哩咕噜说了一通北夷话后,通通扑了上来!
对着迎面而来的弯刀,傅青舟却没有用刀。
他面无表情、身形一闪。
下一瞬,冲杀最前那北夷人的脖颈上,忽然被极细的弓弦死死缠住!
他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声,便已身首分离、脑袋冲天而起!
血末飞溅之间,傅青舟也终于拔出了刀。
噗呲一声,已经布满裂纹的长刀被他重重捅进另一名北夷人胸口;与此同时,大弓之弦亦是再次缠上另一人手腕,直将其手腕切断!
鲜血溅了傅青舟满身满脸,他却反而露出了阴森笑容。
一把把弯刀扑砍而来,他却丝毫不避不躲,任由那些刀锋切入自己皮肤、肌肉,接着便抽出刀,又一次重重砍去!
他甚至不需要去管敌人在哪,因为周围到处都是敌人。
刀刀入肉、刀刀见血!
傅青舟已经数不过来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要是肉眼所见的一切,他都会用尽全力劈砍、用最残忍的方式以弓弦切割。
不知不觉间,他的刀碎了。
那柄长刀早就不堪重负,在今日一次次切开敌人血肉骨头后,它终于完全崩碎。
但即使如此,傅青舟也在最后那一时刻将震碎刀片甩向敌人,在敌人们身上砸出了无数血洞。
没了长刀,他便拔出割浪短刀。
弓弦上早已经沾满了血迹,两端弓尖也不知捅穿了多少人的身体……而傅青舟自己的身上也已是千疮百孔。
但他却恍若不觉,不痛、不累。
不知何时,他身上腾起了浓浓白烟,整个人仿佛一支点燃的蜡烛,在那白烟蒸腾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这种自愈速度,远远超越了他往常的水准。
而他的双眼亦变得血红,虽然面目沉静似水,但身上迸发出的杀意却丝毫未减,甚至随着他杀人愈多,而变得愈加狂烈!
“我靠,我靠?”
不远处,被搁置在角落里玉佩上,冒起了一股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极淡黑烟。
黑烟里,传来了烟鬼那细若蚊蝇的喃喃自语声:“傅小子疯了,我就说戚然诀怎么可能安心被压制!”
那一边,傅青舟身边的北夷人已然越来越少。
三四十人?根本不够他杀。
这三四十人或许都是军中好手,个个都有四境乃至五境实力,但……不说别的,光是与参与潜龙百杰会的年轻英杰们相比,大多也是比不上的。
而在那幻境中,傅青舟面对数十名年轻英杰,也从来没怕过。
很快,这些北夷人便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他们并未全部死去,在傅青舟胡乱砍杀过程中,不少北夷人是被砍断了腿、斩断了腰,却来不及死去,只能倒在地上、无意义地呻吟着。
但傅青舟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他红着眼、沉着脸,慢慢来到这些人身旁,蹲下身,以割浪刀小心且缓慢地割开了他们脖子。
“放心……”
他低声喃喃道:“你们的罪孽到此为止了。”
“我靠,这小子,真被戚然诀拿捏了!”
烟鬼大惊:“这他妈,别把老子玉再给砸了!”
霎时间,玉佩上黑烟滚滚,它显然是准备出手做些什么了……但很快,它便又缩了回去。
只因不远处,又有一人飘飘而来。
那是个枯瘦的男人,他身着怪异羽衣,方才那些被驱散而走的乌鸦环绕在他身周,发出无数咿咿呀呀的难听叫声。
“这是北夷的萨满?”烟鬼幽然道:“啧,还是先让他吃一吃傅小子的亏吧,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萨满慢悠悠落至尸堆顶端,哑声道:“吾乃,夷族,萨满,斡难,你,不是,我的,对手,请随,我走,我族,给你,荣华,富贵。”
傅青舟此时正蹲于最后一名尚且存活的北夷人身旁,扒着那人额头、划开了那人喉咙。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他慢慢站起身,转过了头。
“斡……难?”
傅青舟的声音一点不比这萨满好听,同样沙哑阴森无比:“你是……北夷萨满?”
他现时的状态,非常怪异。
他的大脑很清醒,理智仍在,并不是像烟鬼说的那般疯了,甚至他很清楚,此时因为自己情绪受到极大波动,戚然诀再次腾然而起、压制了逸然诀。
但……他并不排斥。
就像一个抽烟的人,刚学抽烟时很呛、很难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