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傅青舟便闲来打量起这茶室。
这应该不是江百川日常用来接待朋友的茶室,而是他自己休闲小坐的地方,茶桌上只有一两支小杯,屋中陈设也并不十分整洁干净,书架、物架上反而有些杂乱,倒像是他自己无事时会在这翻翻书、小抿一口的地方。
打量半圈后,傅青舟目光定住。
只见角落中、书架后边,有一物斜靠倚放在墙角,不正是当初梵音寺那个铁盒子吗?
傅青舟连忙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来到墙角边,伸手轻触着那铁盒。
盒子闭锁处仍然纹丝未动,但铁盒表面多了许多模糊的掌纹、指印,显然是有人经常端着铁盒来回打量、摸索。
“少侠,终于想起这个盒子了?”
就在这时,傅青舟身后响起了江百川的声音。
他转过头,瞧见了面带微笑的江百川。
“江盟主。”
傅青舟微微躬身拱手,但手还未抬起,江百川便已如一阵风般、来到了他面前,轻笑着止住了他的动作:“你伤至如此,便不必多礼了。”
“呵呵。”
傅青舟也干脆,笑道:“那我就不行礼了——江盟主,恢复得可还好?”
“无妨,我伤势不重,霍娅尔遁走后,那侵我神魂的阴气便散了。”江百川坦然道:“玄星之术,果真玄奥万分,只是可惜了孔兄……唉。”
说着,他便将目光投向了那铁盒。
“你今日,是为此而来?”他问道。
傅青舟颔首应道:“正是……梵音寺仍有余孽活动,我当初从梵音寺救出的人失踪了,他妹妹前来救助,那位兄弟并未涉足江湖、更是与人无怨……”
他说到这,便不必多说了。
江百川恍然:“你认为,与此铁盒有关?”
“大概便是了。”傅青舟道:“这是圆悟出逃时贴身所带之物、又有诸般法术护持,必然重要无比;我也想不出梵音寺余孽带走我那位兄弟有何意义,或许……便是打算威胁我、交出此物。”
他没有将血蝉、佛衣之事说出。
甚至,没有特意点出金蝉寺的名字。
这并非他不信任江百川——而是身份问题。
若此时与江百川说话的人是华无影,那么他们师徒间自是无话不谈、什么都可以说,不必避讳。
但自己就不一样了……不论与武林盟关系再好、那也是外人,作为一个外人,与江百川大谈什么“金蝉寺的阴谋”,实在有些不合适,武林盟毕竟也是与金蝉寺一般、同为江湖正道领袖之一,说这些,难道是要挑拨两家关系吗?
江百川笑了笑:“那么,傅少侠此来,想必是打算带走铁盒了?”
“我现在人都在这,也带不走。”
傅青舟笑道:“虽然有些厚脸皮,但小子我还是想问问,江盟主可破解此盒上的法术了?”
江百川摇了摇头。
傅青舟虽有预料,但还是无奈轻叹。
“前些日子我琢磨过,这盒子上的,乃正宗佛门术法。”江百川道:“佛法,我研究不多,不敢妄动——即使你不来问,待潜龙百杰会结束,我也该将铁盒归还于你了。”
傅青舟转过身,伸手抚过那铁盒。
触感冰凉坚硬,他撇了撇嘴……佛法么?看来,多半还是要找圆真了。
只是回头还得找机会,再试试圆真这人,看看他是否真的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