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宁无书一怔。
赵皓也怔住：“你小子，手指头都动不了，你有办法破解这巫术？”
李惊蛰更是面露嘲讽：“怎么，你在琅環山上待了两年，便觉得学识超过本官了？这巫术若不经详尽分析，强行破解，只会将马纳尔神魂抹杀！”
“届时这重要的北夷人质死了，责任你如何担得起？”
傅青舟眨了眨眼，只是看着宁无书，不说话。
既然眼下这位宁将军、宁女侠才是话事人，其他人的意见和态度，自然不重要。
宁无书自然也不可能立即相信他，而是微微蹙眉：“傅少侠，此事可不得儿戏，我知晓你身怀奇谋，但此乃极为高深之巫术，一旦失败、责任极重，甚至可能影响大延与北夷战事！”
傅青舟轻轻点头：“这，我当然知晓。”
他将目光投向马纳尔，缓缓道：“放心，我也只是试一试，并不会鲁莽行事——你们也不是头一天认识我了，莫非这点信任也不给我？”
宁无书还未说话，一旁李惊蛰便哼道：“你在桑门村大开杀戒之时，可没管旁人是否信任你。”
傅青舟一声冷笑：“是么？我那时神智再不清，也未伤半个自己人性命，大开杀戒的是北夷人，李大人可别随意扣人黑锅。”
“你也承认自己神智不清了？”李惊蛰淡淡道：“那本官又如何知晓，你眼下是神智清醒的？”
赵皓有点看不下去了，皮笑肉不笑地道：“李大人这话就有些无理取闹了，他若是脑子有病，你还能在这与他侃侃而谈，莫非你也有病？”
李惊蛰一个眼神瞪了过来，赵皓只觉面皮上隐隐生疼，但他也毫不退让，依旧挂着那纨绔笑容。
一旁那两名明剑阁密使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隐形人……
这特么都啥事啊，堂堂明剑阁密剑楼指挥使，在京城那都是人见人怕的存在，来了个洛邑，被人怼成这样了都……
这俩密使对视一眼，眼中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自己看到了这些东西，回去后要么变成李惊蛰心腹，要么就得被雪藏起来、永远是个闲散千户了……
宁无书叹了口气。
“行了。”
她无奈道：“都别争了……傅少侠，我可以允许你尝试破解巫术，但你做这件事时，我们都得在。”
傅青舟目光沉静，作思忖状。
“怎么样，老东西？”
他在脑海中问道：“能办得到不？不让他们看出你的存在？”
“你能抬手，老子就能办到。”烟鬼懒洋洋道：“但我刚刚看了一下你身体的状况——啧啧，不得了啊，你到底经历了啥？怎么就突破六境了？突破就突破吧，还把自己整瘫了？”
傅青舟眼下懒得回答它这些问题，而是目光低垂，看向了自己的手。
这手，有知觉，只是肌肉枯死萎缩到了极致。
皮肤下便是隆起的血管、青筋、骨节，连一层肉都瞧不见，枯槁得仿佛死人一般。
“抬起手么？相比于破解巫术，这反而成了眼下最大的困难？不过……倒也不至于一点办法没有。”
傅青舟心中笑了一声。
“得，那就试试吧，反正这会儿抬不起来，过个几天也能抬起……来都来了，便试试吧。”
于是他望向宁无书，应道：“好，你们看着，我去试试。”
“祝你成功。”宁无书微笑。
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那个。”
傅青舟苦笑道：“有没有人，能帮我推推轮椅？我自个儿过不去啊。”
……
在被明剑阁密使推着轮椅、送至马纳尔面前后，傅青舟立即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腐臭腥酸味。
那是马纳尔身上的味道……被捉来之后，他虽然没受到什么折腾，但这儿的狱卒自然也不会照顾他的吃喝拉撒，只管这人没死就行。
那这味道是怎么来的，自然不必多言。
傅青舟忍住扑鼻恶臭，开始将体内真元渡往右手。
虽然他双手肌肉依旧枯萎着，但若是真元强渡，未必抬不起来。
为了更早得到关于自己身份的答案，这事可以一试……但若是会伤及自身，自然便没有必要。
正如此前所言，试一试，无伤大雅。
随着那有如千万小龙的真元灌入右臂，傅青舟开始感觉到右臂上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那是肌肉骨骼被强行激活，带来的疼痛。
但疼痛，便意味着强烈的知觉。
有知觉，便意味着对肢体的掌控。
刺痛之中，他那条右手开始颤颤巍巍地一点点抬起。
“没错，就是这样。”
烟鬼在他脑海中指挥道：“随便往他身上哪里点一点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傅青舟咬着牙、控制着手臂，向马纳尔身上探去。
往日里最简单、最朴素的动作，现在却变得艰难无比，整个过程中手臂多次差点落下，却还是被他硬撑着一点点抬起。
“喂，老东西。”
他吃力地在脑海中应道：“这玩意儿可是别人眼中极难处理的巫术，我这么一点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