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天色初明。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宫殿侧门,守门禁军躬身微礼。
马车虽然华贵,却并无太多排场,只有一个车夫、几名随行宫女——当然,眼下这些宫女并未着宫装,只是如平素大户人家的侍女一般打扮。
离开皇宫,马车并未并入大道车流,而是沿着一条小路平缓且稳定地走着。
不久,车里传来了一声慵懒且妩媚的哈欠声。
“甜儿,到哪啦?”
哈欠之后,车里的女声懒洋洋问道。
“禀紫妃……”车外随行的一名宫女靠近马车窗口,轻声道:“还有小半时辰的路呢。”
“行吧。”紫妃在车里悠然道:“本宫无聊得很,你进来,陪本宫说说话。”
“是。”
名叫甜儿的宫女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跨上车辕、钻进了车厢。
马车中,一名看着三十来岁的女子正倚靠着车座软垫靠背,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精美的手链。
她模样其实并不怎么倾国倾城,但却有着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媚劲。
她穿得其实很是保守,一身紫色锦锻长裙紧紧裹住了她的身躯,便连颈子、手腕上都未曾露过一丝皮肤,这衣裙也并不修身,外层紫纱松松垮垮地垂着。
但即便如此,紫妃微微一抬眸、轻轻一扶首,那无力而慵懒的身段便令宫女甜儿都小脸一红,忍不住往她脸上多瞧了几眼。
“你瞧什么呢?”
紫妃眨着眼,含笑道:“本宫脸上有东西么?”
“不、不是……”甜儿的脸更红了:“甜儿只是在想,娘娘的耳坠怎么能这般好看……”
紫妃媚然一笑,伸手抚过耳垂下那风铃般的耳坠,发出一阵悦耳脆响:“是耳坠好看,还是本宫的耳朵好看呀?”
“娘娘……”甜儿咬着嘴唇,脸上的红都泛到了耳根。
“好了,不逗你了。”
紫妃招了招手:“过来,坐。”
“是。”甜儿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后,小心翼翼地在紫妃身旁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膝上,正襟危坐。
“我问你。”紫妃勾着嘴角道:“圣上有多久没来咱们这了?”
“有、有近两个月了。”
甜儿一听,顿时有些紧张:“但皇上近来似乎也没有临幸别的妃子……”
“这倒没什么。”紫妃笑道:“他也不过刚近弱冠之年,虽说是血气方刚,但这天下有趣的事太多……男女之情,就算再怎么食髓知味,一年两年也该腻味了,他这年纪,本也不该太过沉迷女色。”
但说着,她忽然眼神一凛:“只是,咱们不能不清楚,圣上究竟对什么感兴趣了?”
“娘娘,甜儿听闻,近来圣上对北夷之事颇为上心。”
甜儿连忙道:“前些日子北夷人太过猖狂,圣上在御书房发了一大通脾气,还将相剑师大人派了出去调查北夷一事……想来,圣上近来多半是在忧心北疆战事了。”
紫妃微微眯眼:“北边的事么……挺好,那些蛮子确实该杀,咱们的小皇帝若是有魄力灭了那群蛮子,也算是成长为一个有魅力的好男人了呢……”
这话甜儿可不敢接,只得低下了头。
“不说宫里这些事了。”
紫妃又打了个哈欠:“说说,近来京中可有什么有趣之事?”
“娘娘,有的。”甜儿抬起头,笑道:“就前两日,大理寺判了个案子,说是有个世家弟子诬陷青藤雅苑的学生盗窃,结果自己却被人打成了瘫痪,最后事情败露,还畏罪自杀了……听说这件事里,还有新上任那位白御使的事儿呢。”
紫妃笑笑:“有点意思,细细说来。”
马车依然缓缓前行,渐渐驶到了京城西南方向的一处偏僻之地,此地别无他物,倒是有座小道观。
“娘娘,好像到了。”
甜儿掀开窗帘子一角往外看去,轻声道。
紫妃精神闻言,精神微振。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道观门口,几名道士站定在马车前,神色恭敬地等待着。
紫妃扶着甜儿的胳膊下了车,目光在几个道士身上扫过,微微一笑道:“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娘娘,都准备好了。”
为首的一名老道士点头道:“都在丹房里了。”
“很好。”紫妃满意地笑了笑,转头对甜儿及一行宫女道:“你们在这附近逛逛吧,莫来打扰本宫。”
“是。”众宫女行礼应是。
紫妃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在几名道士的引领下,走进了道观。
这道观不大不小,行走过程中,几名道士纷纷中途转向离开,最终只剩下了为首的那名老道士。
待他与紫妃站定于丹房门口时,老道士忽然转过身,冲她微微一躬:“紫云真人,紫气仙风观……来人了。”
紫妃眼睛骤然一亮!
“在哪!”她问道。
老道士轻笑着,伸手扬起拂尘,指了指丹房。
紫妃脸上露出掩不住的笑意:“很好,莫让旁人进了。”
说罢,她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进了丹房。
丹房之中,显然摆着一个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