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京城城南大街。
街边一家面摊旁,傅青舟与秋婵对坐在桌旁,傅青舟唏里呼噜吃着面,秋婵托腮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爱吃面?”
秋婵无奈问道:“京城里这么多好吃的,你就盯着面?”
“面咋了?”傅青舟抬起头,不满道:“就说这碗面,汤头香、面筋道,肉也切得不厚不薄、恰到好处,这手艺不比酒楼里那些空有色香的大菜要好?”
秋婵翻了个白眼。
倒是他这话被面摊老板听了去,老板大喜:“客官好眼力啊!来来来,给您加点肉!”
一勺叠满牛肉的汤头浇来,傅青舟喜笑眼开。
道了句谢后,他与秋婵同时偏了偏头,望向了不远处的一家胭脂铺。
这胭脂铺名为香颜斋,生意不好不坏,此时店里几个年轻女子嘻嘻哈哈地挑着胭脂,老板娘是也是个年轻女子,笑吟吟地陪她们挑选着。
那些年轻的女客不是旁人,正是紫气仙风观的女弟子们。
而那老板娘……便是此前紫妃所说的、换了身份逃出皇宫的宫女。
这香颜斋,即是安置这宫女的产业。
据紫妃所说,当初只是给了这宫女一个铺子,没想到她自己也算有点本事,将其经营得有声有色,虽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了。
“长得也不算特别漂亮。”
秋婵远远打量着那老板娘,低声道:“年轻倒是年轻了,可这天底下年轻美丽女子何其之多,她有何特殊之处,能吸引到慧心这样的强者?”
傅青舟咽下一口面,扬着眉头,随口道:“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
秋婵:“?”
“唉呀,这东西谁能讲得清嘛。”傅青舟笑道:“慧心不是修的什么金蝉神壳功吗?这东西能把老头修成青年人,他这也算是老树开花了,看上个女人有何奇怪?”
秋婵忽然眯起眼:“不对,死淫贼,这事你根本不信,是不是?”
傅青舟咧嘴一笑:“紫妃毕竟是你们的师叔,我怎么可能不信她?”
“你这人,不信就直说呗?”
秋婵瞪了他一眼:“别说你了,我都觉得太巧。”
傅青舟保持着笑容:“说说你的想法。”
秋婵哼了一声:“没啥想法,我们一开始找紫云师叔,不过是想拜托她帮忙打听打听慧心的行踪,但她直接给了一个慧心的弱点,偏偏这弱点还是个女人?反正我觉得怪怪的。”
傅青舟眨了眨眼,看来,大家都不傻。
他放下筷子,平静道:“其实是不是巧合,也不重要。”
“我们想知道慧心的行踪,无非就是找人打听、或是想办法探查。但以我们目前的本事,根本无法探查到慧心行踪,打听是唯一办法。”
“至于找谁打听?算来算去,除了你们这位师叔,唯一能找的人,就是圆真。”
傅青舟拿手指轻点着桌面道:“可圆真毕竟是金蝉寺的人,我不能完全信任他。”
秋婵露出了然之色。
她笑了起来:“既然紫云师叔是咱们唯一的线索来源,那么干脆别想太多?她若是误导我们,也必有误导我们的理由,顺着她给的路往下走,多多留心,也能摸出些东西?”
“不错。”
傅青舟颔首:“她毕竟是你们紫气仙风观的前辈,不会莫名其妙骗你们,如果要骗,一定是有利益相关在其中……而这利益,也会与金蝉寺有关。”
说话之间,从香颜斋逛了一圈的紫气仙风观女弟子们都已经回了来,她们嘻嘻哈哈地在两人身边坐定,手里多少都提着个小袋,显然也是买了些胭脂。
“其实她家胭脂挺不错的。”
一个女弟子道:“难怪生意不差。”
秋婵瞪了她一眼:“你就晓得买东西,消息打探如何了?”
“唉呀秋师姐,别这么凶嘛,咱们好不容易下趟山,你也要让咱们享受享受呀。”另一个女弟子打趣道:“咱们可没你这么好命,天天在山下转悠,还有男人陪……”
“男人?”
秋婵白了傅青舟一眼:“你要,送你啊?”
“这可是你说的啊!”那女弟子大喜,凑到傅青舟身边,抛起了媚眼:“傅少侠,我和你说过我的名字噢,你记不记得呀?我虽然不如秋师姐漂亮,但性格温柔多了哟~不像她,是只母老虎!”
不仅是她,其他几个女弟子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傅青舟捂住了脸,秋婵白眼翻到了天上,面摊老板目瞪口呆、脸上羡慕之色几乎要跟着口水一起滴出来了。
但吵归吵、闹归闹,这些女弟子办些打听的事还是轻松的。
方才她们买胭脂时,已是将那老板娘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她名叫温清茹,自称是江南人士,此在京城待了近十年,说自己之前都在大户人家做侍女,前两年她服侍的老太太重病过世,主家便给了她一笔遣散费,请她离开。
于是,她便拿着这笔钱办起了胭脂铺,一直做到了现在……并且,尚未婚配。
她这胭脂铺,自然也不可能只由她一人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