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摩诃殿,便终于来到最后一个……大雄宝殿。
广场上,同样早就站着了一个老僧人。
这老僧人身材修长、长须及胸,穿着一身灰色僧袍,看着应有八九十岁了,但依然精神矍铄、双目明亮,正朝傅青舟他们这边望来。
但见到这个老僧人,圆真却是分明怔了怔。
“怎么?”傅青舟却是早已习惯,懒洋洋地问道:“你这位师兄,又在哪个领域有着常人难及的水准?”
“他……”
圆真苦笑道:“他不是贫僧师兄。”
傅青舟愣了愣。
“他,是贫僧的师叔祖。”圆真轻声道。
傅青舟大惊:“师、师叔祖?!比慧觉慧空他们还要高一辈?!”
“不错。”圆真缓缓道:“这位,乃是我寺中辈份最高的……道远大师。”
“道元大师?”
傅青舟神色凝重起来:“他的境界……”
“他有个屁境界?”他脑海中,烟鬼嘲然一笑:“这老和尚,武窍灵窍都没开!”
傅青舟一惊,与此同时,圆真亦解释道:“傅施主,您误会了,道远师叔祖,不曾修行。”
他们说话的功夫,那老僧人也一步步走近了过来。
他微笑着双手合十,简单地行了一礼,却只是冲着傅青舟:“老僧道远,问傅施主好。”
傅青舟有些疑惑地回了一礼——一旁圆真却是对着道远深深一躬。
“所以……”
傅青舟问道:“道远大师,你要怎么拦我?”
“拦你?”道远一怔:“我不是来拦你的啊?慧觉那孩子和我说,你是来与我比厨艺的啊?”
“啊?”傅青舟张大了嘴。
一旁圆真苦笑一声:“傅施主,没来得及告诉你……道远师叔祖,负责咱们金蝉寺上千口僧人与前来服斋信客们的……伙食。”
“呵呵。”
道远微微一笑:“老僧,便是寺内的伙房大师傅,为这些孩子们做饭炒菜,已然几十载了。”
“……”傅青舟差点没绝倒,慧觉也是个奇人,居然派个伙房大师傅来拦自己?
他摇了摇头:“大师啊,晚辈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既然你不是来拦我的,让我过去可以么?”
“那不行。”
道远敛起笑容,神色一凝:“说了要比厨艺、就是要比厨艺,怎么能过去?”
说罢,他直接扭头瞪了圆真一眼:“你也是寺里的孩子吧?说服他。”
圆真:“……”
傅青舟:“……”
“那个……”圆真无奈道:“傅施主,要不你……”
傅青舟扶额:“不是,你哪一边的啊?!”
“规矩,很重要。”圆真苦笑道:“师叔祖有命,又只是与你比试一番,并不涉及阻拦……我不能不听……”
傅青舟翻了个白眼,看向道远:“那么大师,若是我输了,又如何?”
“你输了……”
道远微微一笑:“那就输了呗。”
傅青舟一怔:“输了就输了,你不拦我?”
“老僧说了,不拦施主。”道远轻笑道。
傅青舟还在挠着头,一旁圆真却叹了口气:“不,傅施主,若您输了,便只能选择去见慧觉师叔、或是转头离开了。”
“啊?为啥?”傅青舟更懵逼了。
“因为……规矩。”
圆真幽幽道:“道远师叔祖是慧觉师叔找来的人,他扮演了这一关的擂主,那么若他赢了,师尊便只能遵守诺言、不会再见您。”
道远在一旁呵呵笑道:“老僧只是个伙夫,这些都不懂,你们的事、你们定。”
傅青舟:“……”
沉默半晌后,他摆了摆手:“行吧行吧,你们这金蝉寺破规矩是真的多,比厨艺就比厨艺吧,围棋我都下了,还怕进厨房?赶紧的吧,在哪比?灶在哪?食材又在哪?”
“这不是废话吗?”
道远斜了他一眼:“当然在伙房了,不然我给你搬到这儿来啊?”
傅青舟:“……我以为您老这么大辈份和排面,会有一群弟子帮你现场搭个灶呢。”
“这儿是大雄宝殿!”
道远白了他一眼:“在这儿搭灶?佛祖要吃的是香火、不是柴烟!”
“噢……”傅青舟耸耸肩,跟着道远,朝着大雄宝殿另一侧走去。
他对这老僧倒真没啥脾气,道远也不是慧觉的人,最多只是被慧觉“利用”了。
没坏心、也不掺和乱七八糟的事,就是个普通伙夫。
这伙房,其实倒也没多远。
傅青舟与圆真要去的攀云塔,在大雄宝殿后方、也就是北方,而伙房则位于僧舍附近,从大雄宝殿往西走去,也就小一刻钟的脚程。
“对了,圆真。”
傅青舟问道:“这位道远大师,他厨艺很精妙很厉害?”
“嗯……怎么说呢?”圆真看着前方道远的背影,斟酌着语句,却半天没能说出。
道远微微回头:“想说就说,没什么不好意思。”
“是,师叔祖。”
圆真恭敬地应了一声后,轻声道:“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