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百川手中的傅青舟,唐娇、秋婵二人,同时像被一道惊雷击中。
唐娇呆在原地,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中涌出,她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发出一点声音。
片刻后,她身子一软便要瘫倒,唐旻一把扶住了她,却发现她已昏迷了过去。
秋婵则似是忘了身上伤痛,她有些慌乱地爬了起来,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来到江百川面前,瞪大了眼,目光在傅青舟身上停驻。
她嘴唇轻颤着,双眼被傅青舟牢牢吸住,像是要看清他身上每一个小小的伤口、每一根发丝的模样。
“唉……”
江百川深深一叹,将傅青舟轻柔地放在了地上。
秋婵紧随着跪坐在了傅青舟身边,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压住了傅青舟心口淌血的伤处,泪水开始无声滑落。
吴厌还倒在地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江百川的脸,人却分明虚弱到了极点,无法动弹、无法说话。
另一边,唐旻将唐娇倚着洞墙放下后,深吸一口气,也朝江百川望了过去。
“您是……江盟主?”
他压抑着伤痛,上前几步,恭敬抱拳行礼。
江盟主平静地转过头来,拱手回了一礼:“正是,不知兄台是?”
“在下,算是傅少侠的长辈。”
唐旻应着,低头打量了一傅青舟,不禁心脏漏跳了一拍。
好狠的一剑!
虽然那伤处此时被秋婵按压住了,但他依然能看出,这一剑完完全全破坏了傅青舟心脉,甚至那剑气已经沿着经脉蔓延傅青舟全身!
若是再偏上一点,只要一点点,就能直接将他心脏搅碎。
“江盟主。”
唐旻定了定心神,轻声问道:“不知可否问一问,此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百川深深一叹:“当然。”
他幽幽开口道:“说来惭愧,这细雨阁,与我也脱不开干系,那细雨阁之主,乃是我曾经的一位至亲好友、手足兄弟。”
他缓缓讲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其实与之前黑笠人说给傅青舟的故事大差不差。
但剧情发展,到了阿澄为了武林盟擅自出手杀人、江百川与其大吵一架便从此决裂,产生了变化。
在他的讲述中,阿澄便是那细雨阁之主。
他成立细雨阁之初,乃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好兄弟江百川;但随着二人决裂,他心中生出了极大的不甘,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皆被否定,因此陷入了一种冷静的癫狂之中,并且产生了一种幼稚、却又极度危险的心态。
于是,他开始将细雨阁隐藏在了这古墓之中、不让任何人找到,并利用细雨阁大肆搜刮秘籍,试图借此修炼到极致、好让江百川看看,他阿澄并不是一个只能受人保护的废物。
“这些年,我也曾多次寻找细雨阁与阿澄。”
江百川叹道:“直到近来一段时间,细雨阁开始大范围追杀那个吴厌,才开始暴露出越来越多的破绽。”
“我暗中调查,终于在近日查到了线索,一路寻摸而来,却正见到阿澄欲对傅少侠下手,唉……可惜,还是太迟了。”
洞窟里安静无比,只有他一人的讲述声与叹息声。
不知何时,唐娇已睁开了眼,目光在傅青舟那无神的脸上停留不动,她自己的双眸中也几乎失去了生机。
秋婵紧咬着唇,本就鲜红的唇被她咬破、流出了血,与她脸颊淌下的泪水混在一起,沿着下巴尖滴落。
被点到的“当事人”吴厌终于将所有外溢的内脏塞回了腹中,艰难地呼吸着,运着功、一点点缓慢修复着伤口,却还是无法开口说话。
唯一清醒且还能说话的唐旻,此时却有些语塞。
他神色复杂,慢慢偏过头,看向了一旁被切成了十几块的怪人。
他当然记得,之前这怪人见到江百川的剑意,顿时变得极为恐惧与顺从。
他也记得,吴厌说过,细雨阁尊上长着一张与江百川完全相同的脸。
但现在……
唐旻沉默了。
要选择“相信”江百川说的话么?
作为混迹江湖几十年的人,他非常非常清楚,现在只要提出疑点、哪怕只有一个小小的疑点,自己、还有眼下的所有人,恐怕都必死无疑。
“原来,是这样……”
唐旻艰涩地开了口,摆出一副痛苦与悲伤神情:“我们……”
“江盟主。”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唐娇平静到甚至有些冷漠的声音:“此前在五里庄中,这野兽一般的怪人,他十分忌惮您的剑意,在大哥亮出割浪刀时,他甚至有些顺从。”
唐旻浑身一颤,摇了摇头,用力一叹。
江百川神色微冷,循望看向了唐娇。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情感波动,正一点点从地面上爬起,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傅青舟,口中却是在与江百川说话。
“江盟主,他为何会这般害怕您?您之前遇见过他么?”她问道。
江百川沉默片刻后,缓缓道:“当然,他名叫瞳,曾是我与阿澄共同救下的可怜人,只是伤得太重,即使阿澄身负愈伤奇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