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东流客栈后院中,一众武林盟围着华无影,无奈道:“您真要将武林盟送出去?”
华无影面色坚定,却也带着往日里常见的柔和与平静。
他拍着身边师弟师妹们的肩,微笑道:“此事我已决定,你们不必再劝。”
今日他将这客栈里所有武林盟的人一同叫了过来,便是要好好交待此事。
虽然几天前他便已决定,但相关细节、流程,还是需要在脑海里好好过一遍,也需要……落在纸上。
此时,华无影便从怀里摸出了一份他用了几天时间认真写下的东西,递到了身边一位师弟手中:“你们好好看看,有什么问题,再来问我。”
那位师弟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接过了这叠纸,翻看起来,周围的人也挤了过去,凑在一起阅看。
“无影,你过来一下。”
这时,后院里传来一声呼唤。
华无影循声望去,却见是坐在院角石桌旁的冯仁在招呼自己。
冯仁乃是武林盟三大门客之一,天下间数得上号的锻铁刀匠大师,自然也是与江百川走得较近之人,最近一番折腾下来,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眼神中亦满是血丝。
此时,冯仁正与吴炼坐在一处,吴炼这位老先生的状态相对还好些,大概是平时里自己没少磕丹药、身体反而更好吧。
他们对于华无影来说,都是师长辈的人物。
听到呼唤,华无影没有任何犹豫,连忙应声上前:“冯大师、吴大师,怎么了?”
“明剑阁审了这么久,咱们人一个也没少、都在这客栈中。”
冯仁缓缓道:“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能离开了……”
“是。”华无影颔首道:“傅贤弟也向我透露过,明剑阁已经审完、基本断定我们皆是无罪,只是需要时间将案件卷宗整理完毕、再作最后的判定,想必,不日我们便能启程回洛邑。”
“唉……”
冯仁摇头叹道:“可我,不想再去洛邑了。”
华无影一怔:“什么?”
“老朽,亦是如此。”吴炼淡淡道:“谪仙人那老东西嗅觉灵敏,早便跑了,我们虽反应慢了,但……也该走了。”
“为何?”
华无影讶然道:“是因为……师尊?”
“当然。”冯仁无奈道:“我们当初为何进武林盟?不就是因为他江百川乃是大好人么?当初你还是个小屁孩时、咱们就跟着江百川了,没有我打出的刀剑、没有吴老炼的丹,武林盟也发展不到这么大,但……”
“……但如今,却告诉我们,武林盟这一路走来,竟却是踏遍血腥、是以人命堆起来的!”
吴炼沉痛地叹道:“老朽我……接受不了。”
华无影无奈苦笑。
过去这些天,他多是在安抚自己那些师弟师妹们,他们都是江百川的弟子,出了这种事,他们大多心情极端复杂,就像……就像刚听到消息时的自己一样。
没想到,如今众师弟师妹们多已平息,这两位门客大师,却是要走了。
“无影,想必要走的,不仅是我们。”
冯仁沉声道:“武林盟中亦有诸多成员宗门,这次明剑阁未审他们,不代表真就不审了,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找到他们、调查他们、审验他们。”
“此番过后,武林盟必一落千丈,大多成员宗门也会人心离散……武林盟,保不住的。”
华无影目光微闪。
还没等他说什么,便听见那些武林盟弟子中间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大师兄!”
他们猛地转过头来,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他写的那些东西,震惊道:“玄、玄盟?!”
“不错。”
华无影笑了笑,随即对冯仁、吴炼二人道:“两位先生,不如也听一听吧。”
冯、吴二人眼神有些惊异。
他们都是人精,自然也能看到这些武林盟弟子眼中的喜意。
华无影拿出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们还在思忖,华无影已站了起来。
他微笑道:“正如诸位所见,武林盟,如今已是半废……强撑着所谓武林盟,于我等、于江湖,不仅没有意义,甚至不是件好事。”
“因此,我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废武林盟、成立玄盟!”
华无影缓缓开口,将之前与傅青舟所说的、关于“玄盟”的想法,一一陈述而出。
当然,他也加入了许多新设想出来的内容。
例如“废武林盟”,便是之前完全没提到的东西。
华无影认为,想要真正让眼下这些人摆脱江百川的影响、不致在江湖上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第一件事,便是要将武林盟废除。
有些东西是心照不宣的。
武林盟乃是江百川留下的东西,而如今江百川成为朝廷通缉犯,武林盟便天然被打上了邪恶的标签。
但……若将它废除了呢?
尽管洛邑的庄园、华无影他们这些弟子,还有那庄园中藏着的无数珍宝,都是武林盟的东西……但换个名字,意义便不同了。
只要他们和它们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