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峰距长岸滩,说远并不远。
越过洪江、往北五百余里地,便是紫霄峰。
但若真正沿着官道走,要足足走上千余里地!
无他,只因这段江水太过湍急,任何船只都只能顺流而下,没有能力横渡大江。
便如同之前僧人们所乘坐的那只船,他们也只是从上流飘来,短暂驻留后,便顺着江水往下游而去。
想要过江,只能向着上游或下游绕路,有些江水不急之处,有能够渡江的大船;又或是些许江道狭窄处设有桥梁,可步行而过。
但此时江水上,却赫然飞过一个人影!
狂风将傅青舟头发吹乱、衣衫猎猎狂响,他左手握着大弓、右手腕上缠着一根长绳,长绳另一端绑着……一支破空而去的铁箭!
下方雄雄浪水击石飞溅,暴烈的水雾裹着寒风扑面而来,在他脸上冻出了一粒粒细碎冰晶。
这就是他的渡江方式!
铁箭之力可破碑碎石,这么大的力量,带着自己飞一段怎么了?
当然,这一段大江横距近二里,这一箭携着一个人的重量,自然飞不了那么远。
眼见铁箭去势减弱、开始下坠,傅青舟连忙猛地一扯绳子,将铁箭拽了回来。
他人还在半空、靠着惯性向前飞跃,这一边手中已握紧铁箭,再次搭上了弓弦!
随着“嘣”地一声弦响,铁箭被他往斜上方射出!
铁箭猛地射出,那绳子在瞬间便绷得笔直,傅青舟整个身体被狠狠一扯,又一次被这股力量带着飞了起来。
每一次射箭,他都能够飞越大约百余丈距离,如此只消三四次,便能够横渡洪江!
第二箭射出,傅青舟再次高高飞起,向着远处划出一个优美抛物线,速度极快。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不是!哥们!还能这样?!”
傅青舟一惊,猛地侧过头。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赵皓!
他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微胖的身躯此时竟如只大鸟般滑翔,一脸怪笑地打量着自己。
“啊?!你哪来的啊你?!”
傅青舟大吃一惊。
但就这么一惊一乍的功夫,飞梭的箭支便已开始落下,他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抽回绳索、将箭支握在手中,准备射出。
可刚刚那一会迟疑,便已让他落得太低了,弦还没拉满,一个大浪便轰然拍了过来。
原本一个浪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影响,但射出的箭自然便歪了,那支铁箭泄了力,歪歪扭扭没飞出多远便落入了水中。
至于傅青舟?
落汤鸡啦。
“你丫干嘛呢!”
他在汹涌浪涛中浮沉着,对着轻飘飘落下的赵皓伸出了手:“赶紧拉我起来!”
赵皓却是悠然落下,立在了江上一片飘浮的木枝上。
那木枝在水中翻滚腾落,他却一点不受影响,一只足尖点于其上,无论浪水多么暴烈、无论木枝怎么上下飘荡,他都始终站得极稳。
“小爷不过就是来看看你嘛,怎么还吓到了?胆子这么小。”
赵皓笑道:“唉呀,才发现你落水了啊?堂堂潜龙伯、傅爵爷,七境大高手,该不会被水淹死吧?”
傅青舟伸出的手手势一变,竖起了中指。
随后,他周身真元暴起、灌入右手,重重拍在了水面上。
一声巨大的“啪”响,便如同抽人巴掌的脆响般,水面的瞬间张力为傅青舟带来了一股强作用力,他顿时腾身而起,带着一股冲天水浪、冲上了数丈之高的低空。
赵皓呲了呲牙:“好可怕的力量……这才多久没见啊……”
跃入空中,傅青舟一拽绳索,重新将那支铁箭拽了回来,随后搭上了弓,指向……赵皓。
立于木枝上、潇洒无比的赵皓,忽然全身一凉,打了个寒颤。
傅青舟见状,咧嘴一笑,这才将箭头抬起,对着斜上方射了一箭。
嘣地一声弦响,他整个人便被铁箭带走,向着江水另一边而去。
“可恶……”
赵皓伸出手,掸出额角冒出的一滴冷汗,啧声道:“这小子可怕到这种程度了?就被他拿箭这么指一下,小爷我竟然有种要死的错觉?”
“唉,丢人呐……”
他摇了摇头,足尖发力,将那木枝踩入水中,随即整个人也有如轻羽般飘然而起,紧追着傅青舟的方向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渡过了对于他人而言是为天堑的大江,落于岸边。
洪江这一边的江岸乃是一片空荒沙地,百步外乃一片绝壁,绝壁上大概才是官道所在。
“你哪冒出来的?”
傅青舟收起大弓与铁箭,转过身,对着悠悠然落在身后的赵皓问道:“这段时间都没瞧着你啊?”
“其实小爷跟了你有段日子了。”赵皓嘿然一笑:“只不过无书姐在你边上,我不太敢冒头罢了。”
“忘了你有点怕她。”
傅青舟勾了勾嘴角:“所以,你来找我干嘛?”
“咳……”
聊到正事,赵皓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个,有事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