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三年前傅青舟来时相比,现在的长青镖局,又扩张了不少。
看上去,生意做得很不错。
“这里边也有傅兄你的功劳。”
杨柳青笑着解释道:“之前洛邑城外迎击霍娅尔一战后,师父受了重创、养伤很久,原本咱们的生意也因此锐减,但后来,朝廷的赏赐便来了。”
他领着傅青舟、朝那冒着火锅热烟的后院而去,却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正厅:“你看。”
傅青舟顺着他手指望去,只见那正厅大门上方悬着一块金漆牌匾,上书五个大字。
天下第一镖!
“嚯,好家伙。”
傅青舟眼睛一亮:“皇上这么给你们面子啊?”
“哈哈哈哈,那是傅小友你的面子!”
杨柳青还未开口,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朗声大笑。
循声看去,却是熊绍领着一群镖师,亲自迎了出来。
他比以前瘦了很多,脸色并不红润、显然当初那一战中留下的伤还未完全恢复。
但他精气神却很是旺盛,一脸爽朗笑容。
“柳青!”
熊绍朝杨柳青投去一个责怪眼神:“不懂规矩,傅小友来了,怎么也不先来通报?而且这般赤裸上身,成何体统?若叫静明真人瞧见了,岂非大大冒犯?”
“噢……”杨柳青低了低头,不敢反驳,转头便跑。
傅青舟哈哈一笑,对熊绍抱拳一礼:“熊总镖头,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熊绍大笑道:“老夫可是总在念叨,不知傅小友何时能再来咱们长青镖局走走啊!”
几月不见,自己都成傅小友了……
他也是,也没多大年纪,都开始自称老夫了?这是准备要退了?
傅青舟心中暗笑,却也不去戳破熊总镖头的小心思。
他在熊绍热情似火的邀请下,进了那后院。
正如杨柳青所言,镖局今晚正冒着风雪吃火锅,院子里摆了足足五大桌老火锅,香气扑面、热辣滚烫,傅青舟也没客气,立即便跟着入座。
“咦,怎么没见静明师叔?”
爽爽吃了几口后,傅青舟扭头问道:“我听杨兄说,她已来了呀。”
“哈哈哈,静明真人她不喜喧闹,应是在客房静休。”
熊绍笑道:“傅小友你是她师侄,迟些直接上门拜访便是。”
傅青舟微笑颔首。
“来,先不说这些,喝酒!”熊绍端起酒杯:“上回在洛邑,老夫受了伤、没能与你共饮,可惜啊!”
傅青舟自是相应,举杯对饮。
但这酒一旦喝了个开头,便再停不下来,周围那些镖头、镖师们,一个个跑上前来敬酒,有豪迈者、亦有内向羞言者,却都一个个梗着脖子红着脸,张口便是“我干了您随意”,随后一口闷了酒。
这些家伙都喝得非常拼命,时不时便有人跑到院外扶着树大吐一通。
这种感觉……
咋说呢?
很像总公司大领导,跑到分公司巡视、晚上参加聚餐的感觉……
在熊绍大笑着喊着要打一圈时,傅青舟终于有些不胜酒力了,一把按住了对方手腕,低声道:“总镖头,今晚咱还有正事要谈……”
“噢,对对对。”
熊绍一拍脑门:“太开心了,差点忘了这事!”
说罢,他站起身、一挥手:“你们接着吃接着喝,我与傅小友去谈事!”
一众镖头镖师醉意朦胧,又是抱拳又是大喊,一片混乱地应和着。
傅青舟与熊绍两人歪歪扭扭、互相搀扶着,远离了热闹的后院,却也没往正厅走,而是直接去了另一侧偏厅,绕过一段回廊,进了熊绍自己的卧房。
一关上门,两人眼神便立即清明起来,再瞧不见半点酒意。
“傅小友。”
熊绍一边点着烛火,一边低声问道:“需要如此小心么?”
“要的。”傅青舟微笑:“这里说话,安全么?”
“放心。”
熊绍颔首:“我本人虽未突破洞天,但这些年来还是认识了不少朋友,请他们做过一些布置,尤其便是这间卧房。”
说着,他颇有些得意地笑道:“这间屋子,我隔一段时间便会改变它的用途,它有时是书房、有时是卧房、有时是茶室、有时是柴房……咱们走镖的,手中握着贵客们最重要的事物,务必得小心呐。”
傅青舟失笑。
但不得不说,熊绍这一手还是蛮出人意料的。
“那便聊正事吧。”傅青舟在桌边坐下,认真道:“熊总镖头应该注意到了,方才吃饭喝酒时,贵镖局里不少人,都已经被明剑阁密使所替代。”
“是。”
熊绍试探着问道:“他们还好吧?”
“放心,无事。”傅青舟笑道:“会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只是在事成之前,需要暂时委屈他们了。”
“小事小事!”
熊绍一摆手:“只是傅小友,眼下咱这镖局只来了静明真人一位,你如此小心,总不会是提防自家师叔吧?”
“怎么会?”傅青舟笑道:“我只是担心有人已经到了,但未曾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