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善脸上的神情僵住。
平定县在北方,是大宋最前沿的战线,随时可能和金国交战,皇帝怎么就关注平定县的事情了呢?
再者,岳飞性格执拗,不合群,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子,怎么就入了皇帝的眼界?
而且是亲自安排了太监来平定县传召。
怎么可能呢?
怎么想,这件事都应该不可能的。
曹善想不明白,可是看着走过来的太监,脸上的倨傲尽数消散,只剩下谄媚和讨好。
他弓着腰,轻声问道:“中官来传旨,官家真的是传召岳飞吗?”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
陈良弼眼神森冷,打了曹善一耳光还不满意,呵斥道:“大胆曹善,你是在质疑官家吗?是想造反吗?”
“没有,绝对没有!”
曹善脸上火辣辣的,却连连摇头,不敢再质疑丝毫。
他是走关系得来的平定军统制,没有战功,在朝廷中也没有任何背景,不敢和皇帝的亲信太监对着干,恭敬道:“末将知错,请中官原谅。”
陈良弼哼了声,说道:“算你识趣。”
曹善也松了口气。
朝廷太监不能惹,指不定哪一天,太监出来带兵作战,碰到就死定了。
陈良弼对曹善的态度很嚣张,看岳飞的眼神却很柔和,吩咐道:“曹善,还不放人?”
曹善连忙摆手,士兵也是麻利的退下。
岳飞向陈良弼行礼道:“岳飞拜见中官大人。”
陈良弼点了点头,吩咐道:“给你一刻钟,安排完所有的事,跟我起程回京。”
“遵命!”
岳飞激动回答。
岳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不是什么大家族,父母却一直教导,让他要忠君报国。
之前,岳飞对朝廷求和的政策不瞒,如今得到召见,心中大赞皇帝圣明。
都是小人蒙蔽圣君。
曹善见陈良弼对岳飞的态度好,愈发的忐忑,眼珠子一转,转身对着王贵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王贵又挨了一巴掌。
他先挨了一拳,现在又挨了一巴掌,面颊疼得厉害,一脸无辜道:“姐夫,你打我干啥啊?”
曹善打了人后,看向岳飞道:“鹏举,我已经教训了王贵,这事儿就算了吧?你去东京,我赠你一匹良马,以及一千两银子,当做你的路费。”
岳飞摇了摇头,淡淡道:“曹统制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要收拾行李,曹统制请回。”
曹善顿时慌了。
现在不摆平岳飞的事,一旦岳飞入宫见驾,万一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到时候随便说两句话,他就祸从天上来。
曹善宠溺王贵,却不会为了王贵牺牲自己。
略作思考,曹善眼神凶狠起来,连刀带鞘取出,抡起就砸在王贵的腿上。
咔嚓!
左腿的小腿骨断裂,王贵倒在地上,凄厉的惨叫着。
曹善却没有停下,又打断王贵的右腿小腿骨,疼得王贵哇哇惨叫。
曹善仍旧弓着背,再度道:“鹏举,王贵的两条腿断了,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或者是躺在榻上,可满意了?”
岳飞不疾不徐道:“统制,你是一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的将领,更不是一个好的姐夫。”
“你今天纵容将士玩耍,他日金人南下,平定军落败,你如何向朝廷交代呢?”
“一旦被问罪,重则被杀,妻女沦为官妓。轻则罢官流放,生死难料。”
“你今天收拾了王贵,如果他不真正的改过自新,仍然仗着你的宠溺欺良霸善,躺在榻上也容易惹下滔天祸事。”
“到时候,你还替他扛得住吗?惯子如杀子,妻弟也一样,太宠了不好。”
“岳某没想过和曹统制为敌,也没有刁难你的想法。”
“我性情耿直,很多事情看不惯,是你包容我,不和我计较,我才能立足平定军,岳某对此感激不尽。”
“我只是希望曹统制,别因为王贵殃及自身,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听与不听,全在曹统制自己。”
说着话,岳飞向曹善行了一礼,转身就去收拾行李。
曹善知道岳飞性格坦荡,说不追究,就不追究,如今再看王贵,就更加的愤怒。不是这个孽障,他和岳飞关系就好。
少了这层关系,就少了一条通天的人脉。
混账啊!
一念及此,曹善忍不住踹翻王贵,下令道:“把人给我拖下去关起来,没我的命令,不准他离开。”
士兵拖拽着惨叫的王贵离开了。
曹善黯然走了。
岳飞本就没什么衣物,不到半刻钟,就收拾好一切,提着沥泉枪,挎着剑,带上大弓,骑着马跟着陈良弼一起赶回。
这一路南下,不论是岳飞,亦或陈良弼,都是赶路心切。
一个急着觐见皇帝,一个急着去交差表功。
三月下旬,岳飞和陈良弼回到东京城。
金人退走,东京城又恢复了繁华。虽说贫富差距巨大,肉眼看去,却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有无数的商人进出。
岳飞看着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