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子君失望的眼神里悄悄溜过,金名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子君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做错事一样,愧对忍辱负重的阿妈,甚至也觉得对不起严厉的阿爸。
可怜的子君只有卖命地劳作着,只有这样才能换来一丝的心安。不过李老倔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好了,每天都笑呵呵的,对阿妈也不那样吼了。
子君随着李老倔的脸色而内疚着,同时充满了感激。不过重新复习一年的念头始终在她的心里成了一道坎,不敢和阿爹说,她怕会招来一阵臭骂,打破暂有的一丝和谐。
一天晚饭后,李老倔抽着旱烟,直直地盯着在院子里忙活的女儿,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丫头,过来!爹有话对你说。”
听到爹亲切的话语,子君心里感觉一热,多少年了,没听过爹喊自己“丫头”,看来爹也是喜欢自己的。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阿爹的问话。
“子君,明天有人上咱家来给你哥相亲,你也好好打扮打扮,别让人家说出什么来。”子君听阿爸说这话,感觉很纳闷,给哥哥相亲,用得着我打扮吗?紧接着又听到爹说:“唉,我这一辈子啊!最大愿望就是你哥哥娶上媳妇,省着别人说我绝户,我也就对得起祖宗了。”说着竟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抽噎起来。
子君慌了,赶忙说:“不会的,哥一定会娶上媳妇的!”
“唉,你哥也不容易啊!为了供你念书,每天都上山采药,有一次竟从悬崖上摔下来,差点丢了命,你要好好报答他啊!”
子君知道哥对自己好,抬头看了看一声不响在院子里忙活的的傻哥哥——铁蛋。她心里一热,是啊!哥虽然傻,但对自己很好,小时候哥哥怕自己爱欺负,每天出去总是陪在自己身后,别人骂他傻蛋,他总是呵呵一笑,可是一旦有人骂他妹妹,他就会不管不顾地拿起石头砸人家,因为这没少挨爹爹打了。
“还记得你每次去上学时,得起早赶班车,要走十里多山路,每次你哥总是老早起来,背着行李送你去上学……”李老倔边抽着旱烟袋边扒短。听着李老倔碎碎的念着,勾起了子君对往事的回忆。
“是啊!一定帮哥哥找个媳妇。”子君暗下决心。
第二天天还没亮,子君就早早地起床了,先帮哥哥打扮了一番,这个铁蛋,只知道笑,不住地呲着牙,嘴里说着:“我要有媳妇了,我有媳妇了……”子君无奈地看着哥哥,但愿有人能看上他,李老倔忙乎着,张罗着,兴奋地看看外面 。不过子君感觉到阿妈的脸是苦的,是一种说不上的痛楚,也许是对哥哥的担心吧!子君没多想。
临近小晌午,村头响起了拖拉机的声音,一家人赶忙迎了出来,来的有五个人,一对老夫妻,看来是姑娘家的父母,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人。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眉眼长得还算整齐,只不过子君发现,这个姑娘的眼睛是红红的,感觉像刚哭过,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怨,使子君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再看一眼跟在后面只会“呵呵”笑的哥哥,她突然有一种荒唐的感觉。
在姑娘后面是个年轻的后生,木纳地跟在后面,一声不吭,长得很干净,高高的个子,在这个寨子里,子君感觉长得算是帅的人了,只不过看这个人眼睛空荡荡的,脸上目无表情,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想到了这个词,不禁为自己的比喻笑了。旁边的刘嫂赶紧请大家进屋。
经过简单的寒暄,两对父母上堂屋去嘀咕着什么,刘嫂热情地招呼着姑娘,顺便拉过只会笑的哥哥,姑娘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会儿,子君发现有一滴泪水顺着姑娘的脸上流了下来,引起自己不知不觉也落下了泪水。。
哥哥只是呵呵地笑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姑娘的脸,嘴里还一个劲地说:“好看,好看,媳妇,我媳妇……”
子君倒了一杯水给这个姑娘,轻轻地说了声:“喝点水吧!”姑娘露出局促的眼神,仔细地打量着她,接着又看了看身边那塑雕像。
子君纳闷了,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会和他家联系在一起,自己家里也不是人们说的富裕家庭,看到哥哥这个样子,子君想,即使刘嫂有百张口,这个婚事百分百没戏的。
子君礼貌地端了一杯水给这个后生,后生目无转睛地盯着前方,连句礼貌的“谢”字都没有说,看着这个奇怪的人,突然,子君觉得哪里不对了。
随着堂屋里的笑声,这门亲事就基本定了下来。在那个偏僻的山村,儿女的婚事,父母一句话,哪轮的上儿女们的多嘴。刘嫂热情地数着日子,趁机把铁蛋和这个姑娘拉到了外面。
子君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结果,内心深处突然有一种为这姑娘可惜的感觉,随即又被一种高兴代替了。屋里只剩下子君和后生两个人,她此刻不知道是出去还是招待客人,就这样尴尬地站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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