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藏的什么坏水。
江云初接过暖炉,堂而皇之看向坐在对面的许澜。
许澜低垂着眼,并未发觉江云初在看他,故脸也肆无忌惮暗沉垮下。
啧,这就担心上了?江云初心中冷哼,装作没看见,又回头继续与二姑娘闲聊了。
未等一会,老夫人被丫鬟扶着走了出来,瞧见珍珠,开口第一句话便也问:“意儿呢?”
珍珠慌忙迎了上去,冲老夫人行了一礼:“回老夫人的话,表小姐膝盖犯病了,所以让奴婢来向老夫人您告个假,许是这几天都来伺候不了您。”
老夫人不解:“昨日不都还好好的,怎地膝盖突然就病了?”
“表小姐每到天寒便膝盖痛,已经是老毛病了,以前是表小姐怕老夫人担心,故疼得厉害也忍着不说,但今年莫名严重了些,竟是下床也难了。”
珍珠适时地摸了把泪,老夫人当下便急得不行。
“请了大夫没?”
“大夫说老毛病根治不了,只能养。”
老夫人突然想起什么:“老毛病?该不会是当年意儿为了救十三,生生摔损了膝盖那次?”
“大约便是的了。”珍珠弱弱应应下。
顺着珍珠的话,众人皆朝许澜看去。
许澜脸色沉如墨色,依旧垂目不言。
大家也以为他是在替林清意担心,于是又悄悄移开目光,若无其事瞥过江云初,准备看戏。
江云初却根本不在意,她挺直了腰,抱着手中暖炉,细细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无视了所有人的好奇。
“好了,今日就先各自散了吧。”
老夫人开口拉回了所有人的主意力,却又一句话,把大家的好奇,拉到了顶峰。
“十三,怎么说意儿都是因为你才受的这些罪,你留下来,待会同我一同去翠竹园看看她。”
许澜终于抬起了头,才发觉厅中众人皆瞧着他,神色各异。
他又皱眉看向江云初,回应他的,竟是毫无掩饰的怂恿看戏!
恍然,他又想起了昨夜,锦澄院大张旗鼓的「分家」……
“好。”许澜偏过了眼,赌气大声应了下来。
“呵!”江云初心中的不屑,随着许澜一声「好」,也终于冷哼出了声。
众人惊诧之下,她甚至连头都没回,抬腿便走在最前面,第一个离了甘霖堂。
“好大的脾气!”李氏怨怼道。
“也莫怪婶婶不开心,从成亲来,表小姐三天两头这么闹,谁愿意啊。”二姑娘话嘀咕到一半,便被刘姨娘捂住了嘴,连拖带拽带出了甘霖堂。
没戏可看的人群,稀稀拉拉散去,只有少数几人,又多打量了眼留在甘霖堂的许澜,心思各异。
院外,江云初走出不过刚两三步,便瞧见了熟面孔。
“陈嬷嬷您是在等我吗?”她加快步子上前问道。
四周人群来来往往,陈嬷嬷一如往常恭敬,屈膝给江云初请完安,才又开口道:“是门房收到消息,说月盈姑娘的嫂嫂从南边过来了,老奴来叫姑娘呢。”
“我嫂嫂?”月盈瞪大眼睛看向江云初,转着眼珠疯狂暗示。
江云初记起来了,之前的确吩咐月盈,去信给同样在江南的哥嫂,让他们帮忙调查林清意。
原以为这么久过去,都还没收到回信,定是没有查到什么值得的线索,便也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没想到嫂嫂竟来了京城。
这其中定有无法在信中说明的隐晦,江云初赶紧冲月盈使了个眼色,示意莫要轻举妄动。
月盈立马明白,只道:“夫人,嫂嫂信上总说想当面给您磕个头,想必来侯府一趟,除了看我外也有此意,不知您可否愿意见她一面?”
“请进来坐坐,磕头便不必了。”江云初顺势应了下来,又冲陈嬷嬷点了点头,“麻烦嬷嬷找个丫鬟,将月盈嫂嫂带到锦澄院。”
“夫人您太客气了,老奴这便去。”陈嬷嬷尊敬应下。
三人在甘霖堂院外游廊分开。
回锦澄院的路上,月盈想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夫人我不懂,陈嬷嬷吩咐丫鬟带话不就行了,何苦还求亲自跑这一趟?”
“上次陈嬷嬷到锦澄院送消息是为何?”江云初却反问。
月盈想了想:“表小姐在京城大肆寻找江湾人,陈嬷嬷用这消息来投诚。”
“是啊,陈嬷嬷虽平日里总见不到人,甚至有的时候都快忘了侯府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每到关键时候,她都坚定的站了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云初突然有些感慨。
她虽举步维艰,明里表小姐争锋相对,暗中老夫人与白夫人落井下石,甚至还有李夫人、吴姨娘、大姑娘这类人,看似云淡风情,若被抓住机会,肯定毫不犹豫踩她一脚。
但其实她也并非孤立无援。
也有更多的人,在暗中默默的温暖她。
而月盈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宅门里墙倒众人推,陈嬷嬷便是来告诉您,她的忠心一如既往!”
江云初点点头,也握紧了月盈的手:“走吧,回去等你嫂嫂。”
未等太久,屋外有丫鬟来报,月盈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