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澜被江云初眼中的明媚给震慑。
怎会忘了她与那寻常女子根本不一样。
怨天尤人,又或是等人相救,从来都不是那个在夜色中,与他僵持在二门,暗涌之下,打得有来有回的江云初。
“还以为能躲着过几天清净日子呢。”
他笑着应下江云初的话,又偷瞄了眼江云初被瓷片割破的手。
直到确认伤口已然愈合,才又放心回了书房睡下了。
这一夜,侯府里谁都睡得不好。
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却将所有人的焦虑,强制掩盖在平静之下,直到第二日天亮。
江云初刚醒,便听说林清意也醒了,终究熬过一劫,没有生命危险。
月盈一边替江云初更衣,一边将方才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她听。
“听闻老夫人在翠竹园守了一夜,表小姐醒后又一直哭,哭得老夫人竟又动了报官的心思。若不是白夫人提前预料,在翠竹园提前安排了自己人,想必这个时候,前去报官的人,都已经偷偷出了侯府。”
看来林清意这招自残,便打着让她见官去的。
也是,只要进了官府,就算此事最终被许令玙与许澜压下,不了了之,但也终归是个重磅消息「享誉」京城。
驳了她的脸面不说,日后若是许澜当真要休妻另娶她人,如此便也埋下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让她们着急去吧,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江云初穿好上衣从床上起身,瞧了瞧在屋中,又问,“青枫呢?”
“青枫猜一夜过去,府外定有消息,所以一早便去二门等胡万生了。”月盈答道。
江云初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看向月盈:“之前我让你将自己的大事多上上心,可寻着了满意的?”
“主子您怎地突然问这个?”月盈的脸,鲜红欲滴,“况且您光问我作甚?青枫比我还大两岁,她都不着急呢。”
“人家早就看好了,你个傻姑娘。”
江云初淡淡一句,月盈那小小的脑袋,顿时装满了大大的疑惑:“她告诉夫人您了?”
“没有。”
“那您怎么知道?”
“……”
“是谁呀?”
江云初不说,只笑着看向月盈。
“哎哟,夫人哩!”月盈又急出了家乡话。
两人僵持不下,直到青枫突然推门,大步走近:“胡万生已等在院中,想要求见夫人。”
月盈复杂的眼神望向青枫,却也知晓何事为重。
她不动声色,赶紧伺候江云初洗漱,又替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一切完毕,便让胡万生进屋说话了。
胡万生还是那一副直性子,刚进屋束手请完安,还不待江云初问,便一股脑说了个全。
“回夫人的话,我在城南农庄找到了栀子姑娘,她听闻是要进府替张老姨娘申冤,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但因为她小姑子近几日生娃,婆婆去邻村照料,若她也走,家中孩子便无人看顾,所以想让我们宽限两日,待她婆婆回家后,便进府说明一切。”
这么多年,栀子都相安无事活了下来,多这两日,应该也不会如何,江云初想。
于是她也只是问:“栀子如今过得怎样?”
胡万生挠头,想了想:“前几年她到了岁数,便拉去配了农庄的小厮,不过丈夫死得早,如今带着一个两岁的孩童与婆婆住在一起,虽是难了些,但也不至于短了吃食。”
听着也不像是受人监控下的生活。
江云初心又放宽了些,但还是多叮嘱了一句。
“这两日你还是得盯紧,千万莫要出岔子。我给门房打过招呼,到时候你便直接带着栀子进锦澄院来,不用再通报,只是在经过翠竹园的时候,要谨慎些,明白吗?”
“明白。”胡万生拱手又一礼,“若夫人没其他事,奴才便先退了。”
青枫也立即站了出来:“夫人,我去送送他!”
还不待江云初应下,一溜烟,两人一前一后便跑没了影。
“青枫她!”月盈指着青枫与胡万生离开的方向,瞪大了嘴巴。
如此场面,倒也不用江云初再多说。故她只笑着拍了拍月盈的脑袋:“所以我让你多加上心呐。”
“啊啊啊啊!为什么是他啊!”
月盈会不会上心,江云初不知道。
但她能肯定的是,如今月盈这自家白菜即将要被猪拱的心情,待会青枫回来,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等栀子进府的这两日,侯府内院并不安生。
不仅青枫被月盈闹得无处遁形。
林清意更是好几次寻死觅活,定要一个说法,老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助纣为虐。
白夫人一时招架不住,还是后来许令玙去了翠竹园,林清意才消停下来。
如此提心吊胆,每日瞧着时辰过活,终于到了胡万生说带栀子进府的这一日。
一早,江云初便拒了所有人的探望,等在了院中。
可日头渐渐上升,又缓缓西沉,却都没瞧见胡万生的身影。
出事了。
江云初虽还未理出个头绪,但狂跳预警的心脏,绝不会错!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