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赶到翠竹园时,江云初便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无语。
不大的门口,竟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人。一排是钱嬷嬷派来,守在门口禁止老夫人出院的。而另一排人,警惕的目光,却直勾勾只盯着她看。
月盈逼近一步:“殿下要进院见孩子,让开!”
“殿下,老奴也没有办法啊,老夫人说了,如今许家就剩这唯一的嫡系男丁,绝不能让您再毁了根本。”老夫人身边贴身伺候张嬷嬷站在门边,冲江云初委婉解释道。
而院中,老夫人瞧见江云初来了,愈发得势,竟将小世子直接牵到了院中,抬手指着她,冲小世子咬牙切齿:“那是杀你父亲的凶手,你可要记住她的脸,日后定要替你父亲报仇雪恨。”
小世子迷惘望了望了老夫人,又顺着老夫人手指的方向,疑惑看向江云初。
“记住了!是她杀了你的父亲!”
江云初凄凉转身,大步离开。
可身后小世子的目光,却如火般在灼烧她的脊梁,她的灵魂,她步子一软,差点摔地。
还好青枫月盈反应迅速,一人一个胳膊当即扶住。月盈宽慰道:“殿下,这忠勇侯府如今您最大,要不奴婢告诉钱嬷嬷,咱们把孩子接回锦澄院来又不难。”
江云初摇头无奈:“钱嬷嬷若是上了心,老夫人定少不了宫中处置。十三爷的家人越来越少,不能让他因为我再失去了。”
“可也不能让您……”
青枫拉住了义愤填膺的月盈,摇头制止。
三人沉默着,各怀心事,而刚踏进竹林没多久,便听见身后急促脚步,江云初收起悲凉,回头看去,见是林清意抱着小昭昭追了出来。
“殿下,老夫人只是急着想找个发泄的出口,您莫要怪她。不过您放心,我定会劝好老夫人的。”
江云初静静看着林清意:“可若不是你讲孩子抱走,也不会凭空生出这些事。”
“我也是担心孩子,一片好心。”林清意见江云初情绪如常,又继续将话绕了回去,“我是绝对站在殿下您这边的,但客居表小姐身份,在侯府难免人微言轻,可若是成了侯府夫人,又怎会让这些下人将您挡在院外。”
江云初眉毛一抬,却反问:“表小姐您究竟是什么时候,打上侯府夫人的主意?”
林清意抱着孩子的手,在襁褓之下猛地收紧!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她慌张辩解道,“是侯爷见我同这两个孩子有缘,才承诺会将我明媒正娶进侯府,我便想着侯爷一言既出,既是想看见我嫁进侯府才能瞑目,所以才来求殿下您做主……”
江云初抬手叫停了喋喋不休的林清意。
“我劝你劝你早些收住,不然当年我对你说过的话,说「见你一次打一次,会将所有不爽快都报复在你身上」,依旧做数。”
江云初多看了眼小昭昭,当即大步而去。
许久,林清意还站在竹林之中,脸色变了又变,却依旧没有离开。
她手伸到小昭昭的大腿下,气不过用力掐去!
哇!哇!!
小昭昭瞪着脚,大哭着不依。
“也不知哪里来的野鸡,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这才哪到哪啊,一旦和离,我看你还能在侯府作威作福不成?”
林清意一把将小昭昭扔给一旁珍珠,昂头挺胸,大步而去。
珍珠悄悄掀开了包裹小昭昭的锦缎,瞧着被掐得红肿的嫩肉,差点哭出来,却也无奈,只能哄着孩子,又大步跟了去。
回到锦澄院,江云初一直等许澜散朝回府,生怕错过朝廷处决许令玙的消息。
不过许澜没有回来,宫里倒是先来了旨意。
“贴身侍卫?”江云初不解,又问了一遍。
公公冲江云初跪得极其端正:“是的殿下,圣上的确下令,命沈曜为七品仪卫,特派至您身边做贴身侍卫。”
瞧着公公身后一身盔甲全副武装的沈曜,江云初这才明白,人被气得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她苦笑着冲一脸正经的沈曜挥手:“回去回去,我好好的哪里需要什么贴身侍卫!”
“此言差矣。”这时候,钱嬷嬷又站了出来,“若您身边有人保护,今晨也不会出现,狂徒竟要直接上手打您的荒唐。”
“有狂徒打殿下?”沈曜一声惊呼,眼中也愈发坚定。
江云初却扶上了额头,一脸无奈:“钱嬷嬷,那不是狂徒,那是我长嫂。”
“许十三爷的长嫂。”钱嬷嬷再次强调,“您是公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亲戚的。”
江云初难得与钱嬷嬷争执,只又看向沈曜:“难怪昨日见你与钱嬷嬷在一旁窸窸窣窣说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此事?”
“当然!”沈曜高昂着脖子,“学武时候什么苦我都吃下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堂堂正正站在殿下您的面前,向您发誓,就算我同敌人一同战死,也绝不会让你受一丝欺负!”
“绝对不像那窝囊许十三!”他没忘记又补充了一句。
但不过话音刚落。
“小屁孩。”一身朝服的许澜,嘲讽着大步走近,“这么重的盔甲,根本施展不开,又如何近身保护?几年全学了花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