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随乔筝月到正厅落坐,侍女上茶。
“陛下。”
柔媚得拐了十八弯的声音陡然在谢昭耳边响起,谢昭接过茶杯的动作一抖,茶杯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奉茶的侍女立即跪下,瑟缩着玲珑的身体求饶:“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乔筝月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执欢,不疾不徐的跟谢昭道:“陛下息怒,此人是新来的,手脚粗笨,不懂规矩,臣女这就让人将拖下去。”
执欢身子一抖,对乔筝月恨得咬牙,慌乱间抬起自己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仰视着,哀求得望着谢昭,“陛下救救奴婢。”
她跪在地上,也跪得十分婀娜,将她玲珑的身段完美的凸显出来,谢昭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一低眼,就能看到美人胸前雪白一片。
谢昭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朝执欢露出一抹微笑:“你不冷吗?”
砰、砰、砰!
心跳有力,执欢听着谢昭温柔关怀的声音,雪腮飞红霞,羞涩抿唇,柔声道:“多谢陛下关心,奴婢不冷,奴婢……”
“不冷就好。”谢昭打断她余下的话,转头跟乔筝月道:“既然她不冷,乔小姐就不用麻烦为她准备冬衣了,就穿这身衣服,够清凉透气,免得她在冬日里热死。”
变道太快,执欢愣愣的瞪大了眼,好半天没说话。
乔筝月嘴脸扯了一下,似乎想笑,又快速恢复如常,“是,臣女谨遵圣旨。”
她叫人进来,将执欢拖下去,连给人辩解求饶的机会都没给,可见速度之快。
换了人重新上茶,谢昭没心情了。
“朕今日过来,也就瞧瞧乐子,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有一件,朕倒是要跟你说。”
“宫里朕尚可看管有数,外头的事,难免有所不及,朕也就只能给你提个醒了。”
谢昭这话算是摊开了两人之间隔得那块薄纸,“陈商店的老板,是北蚩那边过来的人,又是走南闯北的行商,消息传送总是多得有法子,你屋里那个人,可仔细些看着。”
乔筝月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谢昭话里的深意,“陛下说得,陛下身为天子,分身乏术,这外头的一些事,自有臣下们尽心处置。”
谢昭点了点头,“好了,朕还要去别处瞧瞧,你自便吧。”
“恭送陛下。”
乔筝月前脚送他走,后脚立即叫人去陈商店那边试探。
“小姐,执欢那丫头闹着要见您。”
乔筝月起身,理了理袖子,“过去看看。”
执欢被关在下人房里,乔筝月一进去,就瞧见了坐在板凳上,目光急切的执欢。
“说吧。”
乔筝月言简意赅,执欢看了看她身边的侍女,道:“你让她们都出去。”
乔筝月挥了挥手,侍女担忧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她们二人,执欢才道:“小姐,镇北大将军府手握兵权多年,你难道就不怕吗?”
乔筝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怕什么?”
执欢挺了挺胸,“小姐读书之多,难道就没听过,功高震主,飞鸟尽良弓藏的话嘛?陛下将小姐跟夫人不远千里的急召回京,让你在京中快速择婿成亲,这其中,有多少是忌惮镇北大将军府,想必小姐比我更清楚。”
乔筝月静静地听她说,也不急着反驳。
“帝王多疑,纵观史书,武将善终者少之又少,只要镇北大将军府一日未上交兵权,哪怕小姐今日成婚,陛下也不会对将军府放下戒心。”
乔筝月看着她,“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执欢勾唇,定定的与她相望,“我要入宫!”
乔筝月:“………”
乔筝月自认已经见识过脑子不清楚的人,还是被她这句话给弄得短暂失语。
缓了缓情绪,乔筝月道:“你要入宫,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执欢挺直了腰杆,掷地有声,“如何没有关系?小姐对我有恩,我若入宫得宠,甚至生下皇子成为皇后,我便可替镇北大将军府在陛下面前周旋,保住镇北大将军府。”
乔筝月:“……”
“我给你找个大夫,给你开两副药吃一吃吧。”
谢昭不知道他走之后,乔筝月面临了一场多大的失语事件。
他从将军府离开后,转道薛慎微的住所。
薛慎微听到敲门声,警惕着小心打开一条门缝,看清来人挎刀后,他又将门迅速关上,隔着门问:“敢问阁下是?”
谢昭看出了他的警惕,笑了笑,“慎微,是谢三公子。”
薛慎微眼睛一亮,立即将门打开,压低声音喊了一声陛下,就将人赶紧领进了门。
“寒舍简陋,粗茶一杯,招待不周,还请陛下恕罪。”
谢昭看着他忙着倒茶,让他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温言与他道:“朕贸然打扰,应当是朕该向你赔礼才是。”
他说着,从宋言手里将那一袋未开封的牛角糖拿过来,递给了薛慎微,“路边买的牛角糖,闻着怪香甜的,就算做赔礼如何?”
薛慎微接过糖袋,少年青涩的面孔隐隐激动,抿了抿唇,“陛下如此,倒是折煞了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