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以为要找到素尘,还需要花费好长一段时间,或者,直接找不到。
翌日早朝过后,康王就送来了好消息。
“陛下,臣昨夜在一处破庙无意寻到了素尘道长,此时他就在臣府上,陛下可派人去收押。”
“这可正是及时雨啊。”
谢昭瞧着谢含璋温润的面孔,也不多问他是在哪处破庙中见到的人。
素尘仍在昏迷中,他毫无知觉地被宋言带人送进了刑部大牢。
谢昭暂且放下手中的事务,与谢含璋一同去大牢里。
脚步声窸窸窣窣地在密闭的牢房中响起来,如困兽的姜婉缩在阴影角落里,把自己的身子再往暗处缩了缩,低着头瞧着地上的干草。
谢昭几人从她的牢门前路过,她也没抬头看一眼。
谢昭等人也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看她。
到了最里面的牢房,阴凉感比外头的要深了许多。
谢昭站在牢门外,凝视着紧闭双眼,仍在昏迷中的素尘,片刻后,微微侧首看向身边的谢含璋:“他这是怎么了?”
谢含璋睨了素尘一眼,面不改色的温言道:“素尘道长身手奇异,臣一介文臣,并非对手,深秋雨夜寒冷,臣就借酒水暖身之意,请素尘道长喝了点让人安神好睡的酒水,算算时间,他差不多也该醒了。”
出乎意料地答案,谢昭微微笑了一下,“这酒水安神之效如此强大,不知是哪家的美酒?”
谢含璋迎着他的笑容,淡然自若,温声轻言:“不过是臣闲时无趣,拿了些酒水,搅和在一起,做了个四不像,用以解闷,陛下若是想要,臣那里还剩下一点,待会儿回府给陛下送来尝尝。”
谢昭含笑颔首,转头去瞧还没有动静的素尘,他懒得废时间继续等下去,给宋言使了个眼色,“去,泼醒他。”
宋言领命。
冰冷的水兜头一桶,只要不是死了,都能被冻醒。
“谁敢对本尊下手?!”
素尘顶着一头冷水阴沉开口,右手手指掐动,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呼吸间的功夫,恢复整洁干爽,皆不约而同的微微瞪了眼,五官倒是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大家跟着谢昭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对素尘这手奇术,虽有惊异,却不多。
“道长卜算之能出众,未曾想,这手洁净之术,也颇为精通啊。”
谢昭出声,引来了素尘冰冷略狠的目光,“陛下,贫道一介修行之人,与人为善,陛下缘何要将贫道关在这牢房之中?”
素尘瞧清自己身在何处之后,周身冰冷的气息再次沉下去不少。
眸色昏暗,快速的在脑海中思索自己是如何被抓过来的,无一所获,模糊不清。
小喜子让人搬来了椅子,谢昭慢悠悠落坐,“素尘道长别急嘛,朕请道长过来,只是有点小事情想问问道长而已。”
“道长卜算之术,精准异常,只是,道长前脚出卦,没隔几日,这求卦者就出事昏迷,实在是让人好奇,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之前与其他道长僧者问卦不算,不乏有精通卜算大能,却都未曾出过此等异事。”
素尘还当是什么,他对上谢昭清亮平静,没有半点好奇之意的眼睛,冰冷的面孔,再也不掩饰隐藏在底下的倨傲不屑,“谁让他们不尊循卦,听天之命,完成自己的命数。”
“陛下为一国之君,臣民不顺君意,陛下尚会怒而惩之,何况那些忤逆天命,不尊神意的凡人。”
谢昭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嘴角难忍的轻勾,低笑两声。
“素尘道长这话,倒是显得这老天跟神,心眼小得不如凡人君主。朕为人君,定人生死,臣民万千,自有不顺朕意者,朕还需要仔细分辨这不顺之中,是否有理,才可定罚。”
没有半点虚言掩饰,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素尘又不聋,脸色霎时间冷沉了下去。
他目如雪刃,咻的瞪向谢昭:“你一介凡人,也配与神尊相比!”
谢昭眸色微闪,未应,侧首与身边谢含璋道:“康王茶艺出众,朕与道长说了这么久的话,有些口渴了,就麻烦康王为朕与道长泡杯茶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往小喜子怀中的盒子上看了一眼,谢含璋坦然应下,转身拿过小喜子怀中的盒子,去外面泡茶。
素尘见他此刻还有闲心要与他喝茶,眉心微蹙,“贫道既无错处,陛下是否该放贫道这个无辜者离开了?”
他突然被抓到这大牢中,被抓时的记忆模糊不清,这其中必然是有高人帮助了谢昭,他必须立马出去,将此事查明白。
大周的事已经乱了许多,改变了许多人原定的命线,这其中的变故,是不是那位暗中高人出手所为?
待他查到幕后主使者,他一定要将此人杀得魂飞魄散,方可解大计被坏的愤怒!
谢昭稳坐在椅子上,“道急什么,喝杯茶,再聊两句,朕再送道长走也不迟。”
若说此前素尘对谢昭只是轻视不屑,现在却对他生了厌恶与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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