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是铁了心的要卫明遥留在大周。
任凭礼部与高王等人如何说,只扯着一张两国交好的破烂大旗挡在前面。
在他们唇齿交锋的缝隙中,谢昭看到卫明遥适当地咳嗽两声,要死不死的一副可怜样。
“好了。”
谢昭开口叫停,薄唇勾着,眼底平静,“既然这么喜欢大周,那就留下来吧。”
“宋言,你亲自挑人,好好保护十二皇子,万一他在大周出了什么事,齐国怕是要怪到大周这个尊主国,待下国皇子不善了。”
明目张胆的安插监视的人选,梁越等人面色如常。
好好的宴会,被齐国人这么一搅和,后面都没了兴致,草草的结束了。
卫明遥是质子,谢昭可不希望再出一个卫朝澜那样的人,拨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让他在宫外居住。
谢昭又体恤他体弱多病,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亲自挑了一批宫人给他,还给他单独拨了一个太医住府。
卫明遥非常乖顺的应下谢恩。
“咳咳咳……”卫明遥送走御前传旨太监,喉咙的痒意再也忍不住。
随他一同的贴身太监木鹰,忙扶着他坐下,给他倒茶。
“主子,大周皇帝送来的那些人,我们如何做?”木鹰接过他喝过的茶杯放下,低声询问。
卫明遥拿手帕擦了擦唇角,半抵着唇瓣的蠕动,声音沙哑不失清冽:“照常就是,反正能脱离魔窟,留在大周,保住我这条命,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其他的,随意就好。”
木鹰听他的话,想到齐国那些肮脏事,眉心也忍不住拧起来,“什么国师,也亏得他能想出送皇子给大周皇帝的蠢事,陛下也是,还真听了他这个荒唐的提议!”
“再怎么说,您好歹也是他亲生儿子,是齐国皇子,这么把人送到一个男子君主的后宫去,丢得还不是齐国的脸面!”
卫明遥淡定,“齐国早就没脸了,也不差这一回。好歹我能被送来,保住一条命,大周皇帝确实是个正常的,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苛待我,让我时刻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说着,他语气沉重起来:“我这个下场,已经是远胜过我那些兄弟姐妹了。”
木鹰沉默了,是啊,比起那些被杀,被拿来炼什么神丹,送给国师玩弄的皇子公主,他们殿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卫明遥在京城留下后,几乎足不出户,每日就待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作画晒太阳,没有任何异样。
就连他的体弱,太医几次诊脉后,也证实,并非作假。
谢昭忙着一堆国事,对卫明遥的疑心暂且消了一点,监视警惕仍未完全放松。
时间过得飞快,拿下楚国,再回到大周京都,举办要接风洗尘宴,春光悄然退去,初夏静静地迎来。
随之一同到来的,还有北云镇国将军快马加鞭,派人送来的一封密信。
“北蚩异动,一月来,冒犯北云边境,不下四次。臣恐北蚩欲对大周进军。”
谢昭看完这封信时,远在北云的乔筝月与沈曦月再一次抽刀砍下了数十名北蚩人。
鲜血喷溅,濡湿了眉眼,腥气被风席卷往鼻腔里灌,让人厌恶。
“这些是北蚩的军士,只是奇怪了,他们竟然都只穿着北蚩平民的服饰。”
乔筝月听完下属的回话,面色沉静地颔首,朝沈曦月看过去,“曦月,你说说。”
“他们袭击北云,怕是北蚩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沈曦月将染血的刀在尸体的衣服上擦干净,抬头与乔筝月沉静的目光相对,“北蚩内部并非一心。”
沈曦月自从嫁入皇宫,做了贵妃,为了讨好已逝的庆元帝,再没有摸过兵器,在战场上凶猛矫健的身体也被那珠翠华服,层层叠叠的束缚住,如砂纸一般,慢慢地磨成了软骨白肉。
然而,自她被贬到北云,先是修了一段时间的城墙,后来又跟了乔筝月,她如破茧的蝶一样,飞快的找回了曾经在战场上的自己。
皮肤色泽如土地上的小麦一样,眉眼越发锋利,她此刻刚杀了人,身上还带着血腥煞气。
乔筝月瞧着与初见时完全两个模样的她,嘴角很轻的扬了一下,“不是一心便好办了。”
处理完这些潜入进来的北蚩军士,沈曦月与乔筝月一同回营,走到半路,将军府的小厮跑来跟沈曦月传话:“沈姑娘,那位卫公子,吵着要见你。”
卫朝君身份特殊,被废了之后,便关在将军府中。
沈曦月偶尔会去看看他。
乔筝月眸色微动,“去吧。”
沈曦月颔首,脸色并不是很好。
在北云的这些日子,她见识了乔筝月对那位突然暴毙的阿兰泰的态度,也见识了边关百姓的日子,甚至还过了一段平民生活。
她很快明白了自己当初的行事,有多可笑,有多愚蠢和恶毒。
沈曦月沉着一张脸,走到关着卫朝君的屋外,深呼吸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推门而入。
“你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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