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都静了。
烈日下,卫朝君浑身灼热,眼睛里血丝悄无声息地爬满,喉咙紧涩刺痛,他死死盯着前方马背上的沈曦月,尽力压着内心的惶恐,愤怒,杀意,深情悲伤的望着她。
“月儿,救我,我是卫朝澜,是你的阿澜!你忘了,当初在宫中,是你救了我,把我带在身边教导,我们曾在御花园的梅林中亲昵……”
他一一细说着二人的过往,沈曦月的眉头拧起来,眼底流露出复杂无比的挣扎。
翰乌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这黏腻含糊又恶心的戏,抬手摸了摸后脑,身后他的下属看到手势,立马不动声色的让其他人都准备起来。
“沈小姐,你要是实在是选不出来,本将军干脆一点,将他们两个都杀了吧?省得你纠结。”
翰乌说着,就举刀欲砍,沈曦月急声道:“我选!”
她缓了缓气息,抬手,在卫朝君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她手指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卫朝君刚升起一点激动,他就眼睁睁看着沈曦月的手指移到了左侧的冒牌货身上,他听见沈曦月开口沉声道:“我选左边那个。”
砰!
卫朝君一颗心顿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剧烈地疼痛激起一片难以遏制的愤怒和杀意。
“沈曦月!”
他此刻无比的想抬手揭下面上的面具,他剧烈地挣扎着,无力的双手,提醒着他,他是个废人。
翰乌咧嘴一笑,大刀蓦地砍向卫朝君的脖子,卫朝君来不及躲开,瞳孔紧缩,须弥间,头颅落地,鲜血喷涌,卫朝君就这样死了。
死不瞑目。
血腥味刺激着翰乌,他兴奋起来,咧着嘴,一口森森白牙在日光下,冷光如刀,他挥手:“来人,放了他。”
一旁的“卫朝澜”被松开了钳制,他急切地跑向沈曦月,沈曦月看着他的身影,下一瞬,瞳孔微缩。
翰乌换了弓箭,对上“卫朝澜”的后背——咻!
“卫朝澜”眸色一凌,抬手转身,手臂上短箭连弩骤然一射,打掉了翰乌的箭。
翰乌面色顿时一沉,他欲再次拉弓,沈曦月带来的人也瞬间亮出箭队,如雨般朝翰乌一行人射过去。
翰乌用刀身打落箭矢时,自己后方传来惊呼。
“将军!敌袭!”
谢昭收到了北云的密报,在此次与北蚩正面交战中,北蚩的翰乌将军轻敌,乔筝月与沈曦月已暂时化解了危机。
待他看完乔筝月计划的整个过程,哭笑不得。
“如此粗陋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北蚩的那位翰乌将军了。”
兵部尚书这边有战报,只知简略的过程与结果,具体内容,他不知道。
见谢昭笑得如此高兴,他也不好奇,赢了就好。
“陛下,北蚩毁约在先,如今北蚩落败,我们是否该向北蚩王去信,严加责问一番?”兵部尚书道:“若北蚩王能够听大周之令,处置冒犯大周边关的将士,向大周赔礼道歉,这两国和约,可继续延续下去。”
“一来,既免了战乱,百姓之苦,也打压了北蚩的嚣张气焰,让底下其他人不敢再胡乱行事。”
谢昭眸色深深,“爱卿的提议是好,只是,北蚩此次,怕是不会与大周交好了。”
他将之前镇国大将军探查的有关北蚩内里的消息,说给兵部尚书,话落,兵部尚书脸色顿时大变,立即请令道:“北蚩邪祟蛊惑是人心,我大周身为上尊之国应当做出表率,为北蚩百姓清扫邪祟,换天下人太平安稳。”
谢昭点了点头,“传朕的旨意,让北云临近的城池,抽调兵将粮草,暗中前往北云。”
兵部尚书:“是,臣即刻去办。”
他走后,谢昭传了阿兰陵。
之前他得知北蚩异动时,仔细询问过阿兰陵北蚩的事。
总算明白了北蚩为何供奉着一尊神灵,仍旧老实待在北蚩,不向大周下手。
原来是那位神明压着不允许他们动手。
然而,神不知道,人不是木头。
祂能压一时,却不能压一世,压得时间太久,反弹必然更加凶猛。
北蚩人生性好战,掠夺,与大周,乃至大周前面的王朝,是至死方休地处境。
他们供奉神灵,也只是为了获取神的赐福和助力,壮大己身,以待来日吞并大周,入主中州大地。
如今,北蚩上下都已经得到了神给予的好处,早就不耐在原地干等。
此次北蚩异动,正是北蚩人背叛神灵的一次完美表现。
“拜见陛下。”
阿兰陵到了。
谢昭打量了她的脸色一番,看着没什么异样,他让人坐下。
“北蚩内里已经不稳,此次朕派你以劝和之名,回去北蚩。”谢昭定定地看着她:“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事成,朕用整个北蚩的灭亡来为你报仇,青史之上,也有你一笔。”
阿兰陵自上次被他召来询问北蚩事宜后,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如今答案落地,阿兰陵浑身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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