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缓缓沉到谷底。
那老人的脸消失在铁门另一侧。
我眉心拧成了疙瘩,被苗三阳摆了一道?
这不太可能,他没有必要在这里坑我一把,我和他无冤无仇,更是为了帮他才来的。
那就是,这能随意走动的鬼,苗三阳先前不知道,他下来的两个朋友都没遇到过?
是了,从苗三阳先前的讲述中,他两个朋友,是因为在用符封住洞口的过程中被鬼上身了,才逃窜出来。
瞳孔再度一缩。
鬼上身……
尸鬼都在牢房里边,被狴轩压着不能出来,地牢每个房间都很小,不用进去就可以用符封洞,根本接触不到里边的鬼。
苗三阳早就提过……地牢的通道里还有个鬼了,只是我先入为主的思想,没有想清楚这细节……
鬼笑声还在绵延不绝。
咔嚓咔嚓的声音依旧没有中断。
我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鬼笑……十有八九来自于上次上身过苗三阳朋友的鬼。
咔嚓声更不妙一些,我先前就觉得狴轩不正常,受损太多了。
往回走的主要目的,并非离开地牢,而是我想看看狴轩怎么了,声响是否来自于它。
思绪被理顺,我镇定许多。
依旧迈步往回走,只是被铁门挡住。
门上的窗洞本身只有一个脑袋大小,人钻不过去,再加上几根铁条封住,让人想伸出手都困难。
细细碎碎的粉末,小石砺,正从上方缓缓往下飘落。
我脸色再变。
真有东西在破坏狴轩的浮雕?
蹲身下来,扭过头从下方瞟着铁窗,却依旧瞧不见上方狴轩浮雕,只是粉末,石砺不停的往下掉落……
头皮发麻的感觉涌了上来。
忽地,鬼笑声消失不见了,地牢中一瞬间安静到极点。
我起身,将手机夹在腰间一处位置,使得手电筒能对着前边儿照明,双手附着在铁门上,用力往后一推!
轻微的哐当声,铁门动了一点点,却被某种东西挡住了。
是门阀!?
幽幽的黄色光芒亮了起来。
我往门洞上凑了凑,勉强瞧见,在旁侧小门前的桌上,蜡烛幽幽燃烧起来。
那光线极其微弱,本身蜡烛就烧尽了,只剩下一堆蜡油,以及微弱的一点烛芯。
火苗随时会熄灭。
桌旁呆坐着那橘子皮脸的老人,他半垂着眼睑,昏昏欲睡。
这角度,我能瞧见他腰间一大串钥匙,沉甸甸,黑漆漆。
我忽地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他是谁了。
是这地牢的狱卒!
只是不晓得,为什么他先前没出现过,现在才出来“作怪”。
“喂。”我低声喊了句。
狱卒就像是没听到似的,一直在打瞌睡。
手再猛地一推铁门,再度哐当闷响,门依旧没被推开。
深呼吸,保持镇定,心逐渐冷静多了。
狴轩浮雕,肯定不是今天才被破坏的,其上的破损痕迹时间很长了。
那细碎的粉末慢慢往下掉,细小的石砺也就是稍大粉尘。
这一时片刻,甚至今晚,狴轩都绝对不可能被破坏掉!
破坏狴轩的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那东西,就相当于风水宅中的镇物!
古县衙内的牢房,都可以看做凶宅,凶宅的主子是有着牢狱之灾的尸鬼,其中以苗三阳想捉的风水先生为首。
一旦狴轩不存在了,地牢就再也挡不住这些鬼东西,他们便能逃脱囚笼!
这里那么多老鬼凶尸,生前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出去了,恐怕就是一场厄难浩劫!
那风水先生必须被捉走!
其余的鬼,必须得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本身就趋于冷静的心,变得更为果断冷冽。
我没有管狴轩浮雕的事儿了,更没有尝试再度开门。
按照计划,封住这地牢中所有往上通道。
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其一,风水先生被留在地牢中,我抓他应该是易如反掌。
其二,他被逼进了上方牢狱,我等到天亮,苗三阳见我没上去,自然会下来找我,就能给我开门!
思绪落定,我回转身来,手机电筒幽绿的光,好似照的更远了些,最近的两个牢门前头,左右两“人”蹲着,直愣愣的瞅着我。
我再度走回他们牢门前头,仔仔细细的看着牢房内。
果然,最深处都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咬破指尖,我对着铁栅栏牢门的空隙,快速勾勒,口中同时低喃:“天煞地煞年煞月煞日煞时煞,吾奉豁落灵官王元帅,一切神煞,急急煞!”
血光微闪,符成了型,骤然射出,落在那洞口上方。
身着泛黄囚服,生满黑色绒毛的囚犯缩在了门边儿上,似是惧怕我那道符,他挤不出牢门,只能距离那张符远点儿。
我转过身来,对着那麻点子妇人的牢内继续画符。
符成后,妇人蜷缩躲在角落里,压根不敢靠近有符的洞口。
我继续往前走去,到了第二个相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