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瑶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波澜不惊地看向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沐远坐下说。
看到她那副镇定自若,且自信满满的模样,沐远有种被扼住喉咙的感觉,呼吸不畅。
“正因为不是亲生女儿,才会对你下此狠手吧。当年,你从乡下接回来的是个假千金。她杀了真正的沐芷兮,冒名顶替,步步经营,还要反咬一口,毁了沐家啊。”齐雨瑶眼中有笑意,渗透力甚强。
沐远心里一个咯噔。
“你有什么证据……”
齐雨瑶笑意淡然,“证据,我已经查到了。我会当众拆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到时候,还需丞相助我一臂之力。”
她顿了顿,语气阴冷。
“似乎,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若是不将假皇后拉下来,你就保不住丞相之位了吧。”
一想起这事儿,沐远就有些冲动。
他猛然起身,目光透着股阴狠的劲儿。
“好!我答应。”
其实,他本不介意那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即便不是亲生的,就凭她现在是皇后,对于他而言便是占了莫大的便宜。
但事与愿违。
是她不念多年养育之恩,把他往绝路上逼。
是以,即便她是亲生女儿,他也会毫不留情地联合外人,将她从从那个位置拉下来!
只有
这样,他才能保住自己现有的一切。
时至如今,他已经不指望做什么皇亲国戚了。
沐远和齐雨瑶达成合作后,为了不暴露二人关系,他并未在酒楼待多久。
他离开后,雅间内的密室缓缓打开。
紧接着,里面走出一个男人。
那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戴着半张玄铁面具。
面具下,一双如渊的眸子散发邪佞之气。
齐雨瑶见到那人,对其格外恭敬。
他们在岭城就相识了。
某种意义上而言,他是她的启蒙师父。
他教会了她很多,她受益匪浅。
老皇帝死后,她和那些妃嫔被新帝送去了太庙。
这次,若不是他一招移花接木,她根本无法离开守卫重重的太庙。
就连沐芷兮身世相关的证据,也是师父交给她的。
早知他有如此神通,她就该早些向他求助。
庆幸的是,大哥做事稳妥,并未打草惊蛇。
“师父,方才沐远已经答应我们了。”
他们并未行过拜师礼,但她喊他师父,他也并未拒绝。
男人微微颔首,“我都听到了。一会儿让人送你回太庙,那替身撑不了多久。”
“瑶儿一切听从师父安排。”
齐雨瑶抬眼,暗暗地打量男人。
他总是戴着面具,她从未见过他的容貌。
少女怀春
的时候,她也曾情不自禁地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梦里,她好几次想要摘下师父的面具,却总是触而不得。
渐渐的,这甚至成了她的执念。
她很好奇,师父究竟长什么样子。
男人看着她这副温顺的模样,嘲讽地笑了。
“你若是真有这么乖,我反倒能够放心了。”
他话里有话,齐雨瑶则揣着明白装糊涂。
“瑶儿向来乖巧。”
“是么。”男人嗤笑了声,嗓音醇厚。
他上前一步,动作生硬地抬起齐雨瑶的下巴。
“那么,楚嫣然那件事,你倒是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仅仅是“楚嫣然”三个字,就足以将齐雨瑶脸上的平静镇定打破。
她的瞳孔一点点缩紧,望着男人那双渊眸,呼吸仿佛被渐渐抽离。
“师父,我都是听从您的吩咐。”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掩饰内心那点慌乱。
男人早已将她看穿,“嫉妒她?”
齐雨瑶只觉一股寒意从背后攀上。
“不,不是的。”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坦然的心境。
没错。
她就是嫉妒。
在宫中,见到楚嫣然的第一眼,她就已经认出来了。
尤其是她随身戴着的玉坠子。
那是师父的私有物。
她好几次想要把那玉坠子偷过来,都没能得逞。
那个叛徒
,背叛了师父。
在她死后,她终于能够将那玉坠子据为己有了。
她以为没人知道。
谁成想,还是没有瞒过师父。
“交出来吧。你知道,我不喜欢撒谎之人。”男人声音绵长幽冷,犹如鬼魅。
齐雨瑶咬了下唇瓣,试探着问。
“师父,反正……楚嫣然已经死了。那个玉坠子不能送给我吗?”
男人双眼轻眯,“一个叛徒的东西,你也稀罕?”
“可那是师父送给她的。师父你从来没有送过瑶儿什么。”齐雨瑶保持着冷静自持的模样,声音却带着撒娇的味道。
男人的态度非常坚决,“听话,把东西交出来,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东西,不吉利。”
见他的眼中染上了些许不耐,齐雨瑶便只能作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