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好像第一次当皇上一样,他一定励精图治,带领王朝走向一个新的高度。
大臣们开始一个个的奏报,一些不痛不痒的奏报,皇上都高冷的点头表示态度。
直到潘阁老开始出列奏报。
“启奏陛下,每逢盛夏,南方多洪涝,为了安固民生,保住收成,朝廷每年都会提前派人前往南方视察堤坝,今年也到了该派人前去视察的时候了,往年都是工部侍郎潘道祖前去,今年臣还举荐潘侍郎。”
视察河道,不过是去走一圈,要是没事,那就是大功一件。
要是哪处堤坝修缮有问题,户部就要重新拨钱修缮,视察人员顺理就留下来监工,还能顺带赚一笔。
怎么想都是件好差事,也难怪潘阁老一力推荐自己的侄子。
皇上深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想就从今天开始,培养自己的人手。
“潘侍郎固然不错,不过也要给年轻人机会,朕听说新科榜眼就是江南人士,他祖父也曾在工部任职,正合适前去南方视察,潘阁老觉得呢?”
新科榜眼刚刚入仕,还没有加入任何一派,皇上想大力提拔起来,作为自己的心腹培养。
潘阁老当然不赞同,他当了多年内阁首辅,即便太后垂帘听政时,也不曾驳过他的提议,皇上这才亲政第一天,就想拿他开刀,他要是顶不住,以后跟着他混的人,还不马上变成墙头草,纷纷改换门庭,他老脸还要不要了。
潘阁老从资历阅历经验全方位把新科榜眼贬低了一遍,末了还信誓旦旦道:“皇上,江南是粮仓,防洪是重中之重,万万不可胡闹。”
什么?他已经大婚亲政了,潘阁老竟然当着满朝文武把他当小孩教训,士可忍孰不可忍。
“新人不历练如何有经验,潘大人您是故意压着年轻人不给机会吗?”
潘阁老气的吹胡子瞪眼,每届新科进士几百人,他要是敢接话,这就等于得罪了几百个后起之秀。
“老臣操劳大半生,现在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老臣比皇上还想培养后起之秀,怎么会压着不让他们出头,老臣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皇上明鉴。”
潘阁老说着说着开始老泪横流,颤颤巍巍的就要跪倒在大殿上。
“潘大人年迈,为国操劳半生,朕甚感念,不若潘大人明日就在家休养,颐养天年。”
皇上这是明晃晃的夺权吗?
刚才还站不稳的潘阁老立刻挺直了腰板,他才55岁,他还能再干20年,现在不是倚老卖老的时候。
“老臣是就事论事,觉得工部侍郎潘道祖最合适,皇上也可以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皇上眼神巡视大殿,最后落在孟阁老身上,这是自己的岳父,是先皇留给他的人马,是他和潘阁老争权的主要助力。
孟阁老想到昨天那含有麝香的珠子,出列回话道:“臣觉得潘侍郎最合适。”
皇上一愣,不可置信的看了孟阁老一眼,这岳父怎么不和潘阁老对着干,这和他预想的不对呀,
又转头看向摄政王顾少虞,这个是她母后的忠犬,死忠他的母后,现在也会死忠于他吧。
顾少虞想到皇上的处境,现在皇上急需从潘阁老那里夺权,夺到了之后呢,肯定要么出手收拾孟家,要么出手收拾他。
为何不让潘家在前面顶着呢,养寇自重嘛!让皇上和潘阁老祖孙慢慢斗去吧。
他出列朗声道:“臣附议。”
不仅皇上愣了,潘阁老都愣了。
皇上未亲政时,保皇党担心潘阁老大权独揽,到时候不愿意放权,每次朝会上,都是疯了一样和他对着干,生怕他权力过大。
现在皇上亲政了,保皇党不应该站在皇上身后摇旗呐喊,帮皇上稳固政权吗?怎么突然都成了他的拥趸,唯他马首是瞻了。
潘阁老压下激动的心,试探的又提了几个人事任免,这几个都是他的学生,他数次想安插到六部,都被孟阁老带头反对。
不想今日他刚一提议,孟阁老立刻附议,摄政王跟着附议,其他不明真相的臣子也不敢出头,满朝都是此起彼伏的:“臣附议。”
朝堂上成了潘阁老的一言堂,潘阁老擦擦额头的冷汗,他这是权倾朝野了?来的这么突然吗?
下了朝,皇上几乎是哭着进了太后的承庆殿,太后已经早一步知道了朝堂上的事情,她也很意外朝堂上的诡异画面。
她安抚皇上道:“你第一天亲政,朝臣不理解你的能力,觉得潘阁老的提议正确,这很正常,皇上只要勤学苦练,励精图治,假以时日,皇上定能在朝堂上一言九鼎。”
皇上虽然年纪小,但是并不傻,尤其是在龙椅上坐了5年了,执政的能力或许略显青涩,但是看人看事的眼光却不差。
他十分明白,潘阁老这是故意打压他,不肯轻易的放权。他气恼道:“母后您身为女子,当年第一次垂帘听政时,潘阁可是事事顺从母后,在朝堂上给您立威,今日儿子第一天亲政,潘阁老却事事压着儿子一头, 他就是不愿意放权罢了。”
太后心知肚明,但是却不能实话实说,不停地安抚皇上:“潘阁老一心为了朝廷,不过是担心全部交给你,朝廷出了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