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的摸了又摸,终于证实是真的有两个荷包,按下跳如擂鼓的心脏,他装的若无其事。
逛完花灯,宋公子趁着孟相宜洗漱的空隙,拿开荷包看了一下。
老天爷,竟然有三百两。
这是一笔巨款啊,可以租个宽敞的院子,可以给孟相宜买几件衣服首饰,当然了,也可以买一套拿得出手的文房四宝,送给恩师的女儿。
宋公子忍着激动的内心,把荷包又放入怀中,明天要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不能让孟相宜发现,不然他不好解释,也会坏了他清贫安乐才华横溢人品贵重的人设。
第二天一早,孟文瑶就派人守在孟相宜院外,她想看着宋公子带孟相宜买衣服,买首饰,然后她就可以去告诉孟夫人,让孟夫人放心。
孟夫人送了好几次衣物给孟相宜,都被孟相宜拒绝了,孟文瑶担心她直接送东西和银钱过去,也会让孟相宜反感,所以才想出来昨晚的法子。
小厮灵巧的跟着宋公子逛了一圈,回到平西候府禀告给了孟文瑶旁边的嬷嬷,嬷嬷又一脸震惊的回去禀告孟文瑶。
“小姐,四喜今天跟了宋公子一天,宋公子先去书局买了姑娘家用的文房四宝,去了程翰林家里,吃了午饭才回来,文房四宝已经不见了,后来宋公子又把身下的银票换成了碎银,埋在了他院子外的一颗歪枣树下。”
别说嬷嬷震惊,孟文瑶都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确定?四喜没弄错?”
嬷嬷连忙摇头道:“没弄错,四喜机灵着呢,而且我交代的清清楚楚,他回来禀告时,我还不相信反复问了好几遍。”
长长呼出一口气,孟文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问道:“宋公子难道和程翰林家的小姐有私交?还有他为什么把钱藏起来呀,不让姐姐发现吗?”
嬷嬷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不住的点头道:“小姐不知道,男人最喜欢藏私房钱,宋公子定是怕大小姐不小心发现他的银票,这才换成银子藏在树底下。”
“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找个人提醒下姐姐,这宋公子人品到底如何,还是姐姐最清楚,将来的路怎么走,也是她自己说了算。”
孟文瑶震惊的一个下午都转不过弯,孟相宜不惜私奔苟合的男人,品行竟然这么差吗?
“大嫂,你觉得呢?”
小王氏的脸突然出现在孟文瑶面前,吓了她一跳。
“什么?”
小王氏又笑着说了一遍:“咱们府上梅花坞的梅花,有几枝已经开了,大嫂可能不知道,平西侯府的梅花,素来有京城第一梅之称,母亲说等二月龙抬头一过,那时候梅花开的更多了,咱们府上就办一场梅花宴好了。”
平西候府年前接二连三的闹笑话,年后办个赏花宴,趁机改善下京城里人们对平西候府的印象,也是不错的。
孟文瑶点头道:“母亲想的很好,那咱们先准备起来吧,还有半个月时间,应该够了。”
“好,大嫂你刚才想什么呢,我给你说半天话,你都没听到。”
“没什么,我们商量下宴会上的事情吧。”
孟文瑶在平西候府心不在焉的商量着梅花宴,孟相宜正五内俱焚的给衣服打着补丁,针尖一次次扎到手上她都毫无知觉。
她完全不能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像往常一样出门买晚上用的炭火,是的,她们用一天买一天,没有足够的钱存炭。
路过巷子口时,就听到两个婆子闲话。
“你知道第三户住的宋举人吗?哎呦喂,我以前还以为他一个读书人,品行肯定比咱们这条巷子的人都好,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另一个婆子兴奋道:“看见什么了,嫂子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我呀,看见宋举人买了个烧鸡,自己吃完了,在院门口擦完嘴,才拎着咸菜进的院子,你说这男人怎么这样,家里如花似玉一个小媳妇,天天给人家吃咸菜,他倒好,自己肥鸡肥鸭的吃独食。”
另一个婆子不信道:“你莫不是眼花了,宋举人可不像这么富裕的人,我听说他们过年都没吃一顿肉呢。”
“我骗你做什么,这男人啊最会装,在妻子面前装成穷鬼,给外面的女人倒是舍得花钱,我家男人就藏私房钱被我发现过,你猜他藏哪里?他竟然藏院门外一棵树下,你说这男人奸诈不奸诈。”
孟相宜听得头晕目眩,倒不是她在乎那一只烤鸡,她毕竟是大家出身,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她在乎的是宋公子竟然骗她,背着她自己逍遥,还回来诉苦没钱买书买炭。
她清楚的记得有一晚宋公子回来,满身的烤鸡味,她以为宋公子和同窗一起吃的,没想到事实竟然是那样?
再也无心买炭,浑浑噩噩的返回院子,走到院门时,发现那棵歪脖子树旁,土好像翻新过。
鬼使神差的她就找东西挖开了那块土,土下竟然埋着二百五十两白银。
这不是二百五十两白银,这是她的爱情,她的信仰,她后半生所有的期待。
她发现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可恨的是她发现自己有孕了,真是讽刺。
这一晚,秦慕阳回来的特别早,早早吃了晚饭,就搂着孟文瑶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