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事?说来听听。”尔朱笑问。
“不知仙姑是否知道此来所为何事?”华璎换了称呼,一切显得自然而又妥帖。尔朱也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但称呼一向对于她来说是无碍的。
“我正准备去要问你父亲呢!总是爱遮遮掩掩。他还是一点没变,和从前一样。”尔朱说道,只是说完之后忽然又觉得不对,因为那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变了。
“仙姑跟父王是旧识?”华璎道。
“且先不说这个了,先回答你说的第一个问题吧。”尔朱站在那宫殿前面空旷的平地上看着那些修剪整齐的树木,感觉着这里的不寻常——是自然间的花草树木无疑,但是却又不是常见的那种。从走进这皋深山便能感觉到的一种压抑和束缚,也体现在了这些原本该自由生长的生灵上。
可是,分明眼前之人又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蓬勃的生机和对于自由炽热的向往。
“据我所知,父王并未在请帖中说明此次宴会的主题。实际上是他要给他最近才找到的女儿,也就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进行册封礼。”他一语既出,既在尔朱的预想之内,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早就知道那女孩儿必然与此次华钰大宴宾客有关,但是却不料他此次这样大动干戈。或许天上的那些人此时也得了这请帖,那她们是来呢还是不来呢?只是她料想,那些人也没有勇气来。
再让她更意料之外的则是面前之人竟然是信云的亲子。她知道当年信云是生了双子的,只是那时自己处于极大的打击和悲痛之中,并不知道是一男一女。此后她离开灵岛,隐居姑射山,再不与任何人来往。知道的只是师姐养在身边的女孩子,便以为那一位也是不在了的。没曾想,原来另外一个竟然是个男孩儿,还长得这样好。
难怪她觉得熟悉,原来竟然是故人之子。有了这一层,她看华璎更加不同了。当年自己和信云同时面临磨难,各自难以为继。想不到她竟然在此遇到信云的孩子,她一时有些感激。但是又想到此人在华钰身边长大,印象虽好,却也不知道真正的性情了。
“原来如此,原也该是如此。”尔朱接过话,“想来这也是你们母亲的夙愿了。”
“仙姑竟然也识得母亲。”华璎问完,便觉得此话多余。母亲既然是花家的女儿,那眼前之人算起来应该是母亲的师叔了。
“你想知道她吗?”尔朱突然问,她也想知道华钰是怎么跟孩子们提起信云的。
这种机会是从前的华璎求而不得的,可是却是如今的他不那么关心的。饕餮山上,他曾堵上自己的命要向辛玥儿求得一个公道。可是辛玥儿死了,他却意外地活下来了。从下饕餮山那一日,他便决心将自己与从前剥离了。曾经他的很多世间都是用来思考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母的,甚至和素楝的相遇都是因此事而起。可是如今他却不再那么着急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也知道母亲的难处。以他现在的身份,或许永久的不相认才是好的。倒是素楝,在身世未曾昭告天下之前,与母亲相认倒是极好的。
她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