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我身上被她们下了蛊,然后蒙着眼睛离开了这个带给我噩梦的万花宫。
走的时候,连我娘一面都见不上,即使我多次哀求,即使我在她们面前哭得凄厉绝望,但她们漠然地看着我,然后冷冷地对我说:“你完成任务之日,就是你将你娘接走之时。”
完成任务之时,就是我与一个陌生男人洞房之际,即使我受了如此严格的训练,我还是接受不了。
曾经无数幻想揭开我头盖的男人是他,曾经在梦中笑醒,因为梦中有他搂我入怀安然入睡。
我接受不了别的男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因为我的心中依然有他,那个伤我如
此深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娘,别人就算是用刀子搁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去勾引他,但我太害怕失去娘,因为铁笼子的娘实在让我痛得揪心,痛得无法安眠。
我木然地离开,离开的时候甚至连若霜姑姑都没有见过一次,更不用说打听谁是我的爹?
这段日子与那些训练我的人接触,我都是有意无意地打听爹娘的事情,但发现她们除了必须要说的话外,其他话绝对不多说一句,这让我好生绝望。
被层层黑纱蒙住双眼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即使离开这个万花宫已经很远很远,她们依然没有打算要将我眼上的黑纱除了下来,而我
也不再在意,即使解开黑纱又如何?
自己还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光吗?也许慢慢我已经习惯黑暗,喜欢黑暗,太光亮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丑陋。
眼睛的黑纱揭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濯国丞相的丞相府中,当我下马车的时候,有丫鬟过来扶我,她们叫我初晴小姐,连守卫大门的侍卫也叫初晴小姐,一切掩饰得那么好,似乎我的真实身份就是他们右丞相府中的三小姐一样。
听说丞相三女儿夏初晴,性情温和贤惠,长得倾国倾城,尤其琴技、舞艺整个濯国暂时还没有人能出其右,而右丞相对濯国忠心耿耿,太子自幼蒙他授业,所
以皇上赐婚,十天后完婚。
马车离大门其实很近,但我走了很久,现在的我身如弱柳,因为在夏家世代书香门第,夏初晴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所以我绝对不能显露武功,否则只会露出马脚,功亏一篑。
进到府中,我见到了这个丞相,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很有才气的样子,虽然明知我不是他的女儿,还是晴儿,晴儿地叫,亲昵而慈爱,这戏演得可真好。
人与人之间原来真是有那么多阴谋与算计,兴许那个太子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恩师也在算计他吧,这人心越来越难测。
我享受着一场虚假的父爱,等结束这虚伪而恶心的一幕,
我觉得很累,自己的亲爹娘不能叫,却叫着陌生的男女做爹娘,真是讽刺。
回到房中我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动一下身子都不愿意,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个木偶随人摆布,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即使我如此讨厌这个丞相府,但我还是不愿意离开,因为我离开之日就是我嫁给濯傲之时。
为什么每次嫁人我都没有丝毫喜悦?为什么每次嫁人都不是我所能选择?
当喜乐声响起的时候,当我凤冠霞帔再次戴在头上的时候,我觉得很悲哀,那种心情无疑像孤独一人走上刑场一样。
如果他知道我再嫁,是否有一丝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