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师姐的哀叫声,我实在按捺不住,冲了出去。
“谁?”他听到声响一掌朝我拍来。
但当他看清楚是我的时候,硬生生地收了回去,我一脚朝他手中的碗踢去,他躲避不及时,碗被我踢翻,黑色的汁液溅了一地,哪有那么难闻的汤?
“晴儿,给我回去,别在这里胡闹。”
“我不许你伤害这个孩子,如果你伤害这个孩子我不会原谅你。”
我看着濯傲,带着哀求。
“谁说我要伤害这个孩儿?立刻给我出去。小李子,拿汤药给皇后。”
那个小李子不知道从哪里又端了一碗,他今天是不是狠了心肠要这个孩子是命。
“你敢——你敢灌药,我要你断子绝孙——”
我狠声朝那个太监道。
我一边说,然后一脚朝他踢去,但没想到被濯傲硬生生地拦了下去,回眸师姐,面如死灰,已经没有一点血色,看得我心中一阵疼痛。
“濯傲,你这混蛋,我不许你伤害皇后,她救过我的命。”
我发疯地朝那个小李子冲去,濯傲过来拦,我身子一倒,就想从他的身旁滑过,但没想到他的反应十分快,用手将我拽了回来,我借他手的力,整个人跃起,朝他踢去了好几脚,他躲开了三脚,但第四脚没有
躲开,被我狠狠地踢中,闷哼了一声。
我转身朝床边跑去,但他突然蹲下身子横扫一脚,我躲闪不及,整个人扑了下去,就快倒地的时候,我双手撑住,然后再次跃了起来,然后再朝他拍去了一掌。
“想不到我的晴儿竟然有此等武功,但你的武功难道是用来对付朕?你是不想活了?”
他的眼眸带着欣赏也带着愤怒。
我死命地冲过去,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但无论我怎么闯,我就是闯不过,头发乱了,外袍被扯烂了,他吃了我好几脚,我的手也被他拽得像断了一样。
但他有的是时间,而我却心急如焚,师姐那边形势危急,那断子绝孙的家伙要灌药给师姐。
“皇上行了——”
冰冷无情的话,传至我耳畔,我颓然地停下了手。
我猛地朝师姐看去,她此时一动不动,嘴角却有黑色的汁液流着,但她却笑了,笑得那样美艳,但同时也是那样绝望凄凉。
整个寝室安静得恐怖,只回荡着师姐那让人感到痛心的笑声。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而师姐却轻轻地笑着,笑得不张扬,但却让人无法将目光从她那苍白的脸庞上移开。
师姐笑了很久很久,我从来没有见她如此笑过,我们也站了很久,我从来没有站得如今日这般难受,明明
她的笑声充满了快乐,为什么我却感到想哭。
濯傲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不多久,笑声停止,寝室里荡起了舒缓的歌声,竟然是一首哄孩子入睡的歌曲,让人的心也变得宁静安心。
师姐就这样唱着,唱到声音微微嘶哑,唱到床上有鲜红鲜红的血滴了下来,当我看到那鲜红的血液,我终于哭了,而师姐继续笑着哼着。
“我不管其他人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单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我只想要一个你我的孩子而已。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帮他起了很多好听的名字,我学会唱很多曲哄他入睡,我已经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了,头发像我,鼻子像你……”师姐喃喃地说着。
泪眼朦胧中,依然是那张苍白而带着笑的脸,只是进来的太医宫女已经将她挡住,我只看见那血一滴一滴落,如一个狰狞的恶魔。
“不要看——”濯傲硬是将我的身体扭转。
“带晴妃回去——”
他冷硬的吩咐,我茫然地离开,满脑子都是那鲜红的血,在战场上见的血不少,今日师姐身上那一滴滴血似乎从我身上滴下来那样,很痛很痛。
我茫然地走到我们曾经相约的南山亭,那时候我曾说我一定会保护她的孩儿,我曾经记得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期
盼,那时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晶亮。
她哼的歌真好听,但她笑得真难看,我靠着柱子坐了下来,脑子里全是年少时的模样,她很懒又很狡猾,她喜欢装老成,喜欢我坐在她身边聚精会神地听她说歪道理,喜欢我将她当作神明一样崇拜。
她喜欢睡觉,她喜欢捉弄我,我们一起去勾引大师兄。她嘲笑我失手,但她也从来没有得手过,她希望嫁一户好人家,可以好吃好住不用干活,最好那个男人长得俊美一些,身材好一些,最重要还要对她言听计从。
所以当初她听说我嫁的是银魄首富的大少爷,才愿意替我出嫁。
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楚家那个大少爷,就是伴随着我们一起长大的大师兄吧?
她一定不知道我已经顺利揭开了大师兄的面具吧,她输了,我赢了,如果在无量山,挑水砍柴,煮饭这些活都是她干的,而我就可以嘲笑她,然后天天到处逛了。
但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是谁让我们三个都卷了进来,是谁悄悄改变了无量山那三匹狼?让我们再无快乐?我真的很想回无量山,但回去了又如何?早已经物是人非罢了?
我靠在这个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