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口就已经有人迎了上来,当中一人竟然是师姐,我激动得心怦怦直跳,我以为几年不见,我们会变得有些生疏,但当她那声死丫头传至我的耳畔,才发现原来一切还是没变。
她还是我的师姐,而我依然是她的师妹,只是这些年世事变迁,大家都经历了很多磨难,再次相见,不禁有点恍惚。
师姐先走到父皇的身边问好,脸上带着高贵而端庄的笑容,做过帝王的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让人折服的风采,与我认识的那个整天嗜睡的懒女人已经相差甚远。
她梨涡浅笑,高雅当中又带着诱人的妩媚,糅合着多种气质的她,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让人心动。
“能让黑衣凌寒苦等二十年的男人果真不凡,太上皇的风采果然无人能及,可惜丫头你学不到半分。”
师姐坦然目视着父皇,眼带欣赏,显得落落大方,但她这口吻怎么跟银狼如此相似,这么多年不见面,居然一见面就贬低我,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听到娘的名字,父皇的胸膛明显有了起伏。
“她还好吗?”父皇的声音已经带上明显的颤音。
“她已经安歇了,我并没有告诉她你们今晚过来,免得她心焦到睡不着觉,我现在带你们过去吧。”
“嗯”父皇也不多说,跟着师姐就往里走。
一行人走进了山庄里面,这时不要说父皇,就是我的心也紧张激动的怦怦直跳,但父皇
似乎比我紧张得多,那低垂的手也微微抖动着。
“父皇,别那么紧张,娘一定会记得你的。”
我打趣地说,父皇怎能变得那么没信心呢?父皇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但双眼却直视前方,心也许早飞到娘的身边了。
“夜儿,父皇真的有点害怕,越靠近就越害怕,害怕你娘说一切都是我弄错了,她爱的不是我,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会承受不起这句话。”
父皇的眸子闪了那么一下,看得出他情绪的波动与迟疑。
“父皇,我听说你以前在战场上可勇猛了,怎么现在变得那么胆小?”
我拽着父皇往前,他低头朝我温柔一笑,眼里尽是宠爱,但他的手却异常冰凉,他真的是很紧张。
娘住的是一个非常雅致的院落,一进门就是一棵很大的树,树下有石桌石凳,摆放着古琴茶具,这些在夜色下发出柔和的光芒,心突然温暖起来,因为我已经感受到娘的气息,她平时一定是坐在这里喝茶看书,坐在这里抚琴寄相思。
“父皇,去吧。”
我的声音已落,但父皇还是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那朱漆的镂花大门,目光深邃而悠远。
“父皇——”我轻声喊他。
“谁?”娘的声音很柔很软,没有因为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而显得有丝毫慌张,不过娘的警觉性还真是不差。
“是她,是寒儿的声音。”
父皇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胸膛起伏
得很厉害。
“是谁?”娘的声音变得微微颤抖,她是感受到父皇的气息了吗?她是听到父皇的声音吗?我的心似乎就快从胸膛跳出来一般。
“寒儿——”父皇的声音很轻,似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最深情的呼唤,里面无声。
“寒儿——”父皇的声音在加大,但那声音却是颤抖的厉害,那呼唤似乎隔着万水千山,喊了千年万年,喊到声嘶力竭也不肯停息。
父皇的喊声停歇,里面依然一片寂静,除了风吹动头顶的树叶发出轻微的哗哗声,除了父皇急促的呼吸之外,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寒儿——”父皇的声音又加大了些许,这次的声音带着焦虑,带着恐慌,也带着彷徨,那眸子定定看着那扇纹丝不动的木门,似乎想用自己的目光将它推开一般。
父皇明明是那么迫切地想见到娘,明明是那样想冲过去,但目光又是那样的害怕担忧,他就是定定地站着,似乎那脚有千斤重一般,挪动不了半步。
“砰——”一阵急促脚步然后就是大门猛地被打开的声音。
月色照在娘那美丽的脸庞上,让娘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光芒,她那清澈如流水般的眸子此刻变得朦胧,微微张开的嘴巴因为激动和意外竟然没有合拢回来,她似乎不敢相信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寒儿——”
“寒儿——”娘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寒儿—
—”父皇的声音已经带着焦急和恐慌。
“萧——”
娘的声音哽咽,晶莹的泪从她的脸庞上滑落,是那样的让人心酸与疼痛,那微微扬起的唇又是那样的让人心甜,泪眼朦胧之中,他们就这样深深地凝望着,似乎世界万物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他们眼中的彼此。
“萧——”娘朝父皇奔了过来,泪光闪烁之中我看到她幸福的笑脸。
“丫头,我们先走。”师姐与冷佚先后退了出去。
“我也走——”
我也忙跟着他们退了出来,但那紧紧相拥的男女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进或者出,如果这个时候父皇还怀疑娘爱的人不是他,该拉出去打一百八十棍,让娘亲自打,然后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