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傲的娘到来是一个中午,而那天我也刚好收到消息,说银狼的大军势不可当,已经攻到了卫国的皇城,此时两军对峙,进行生死决斗。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起起伏伏,总觉得一切太顺利,顺利得让我忐忑不安,如今对这场战役,我除了焦虑与恐慌,什么都不能做。
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侍卫拿着银奕的信物过来,说有人在山下一定要见我,握着银奕随身佩戴的玉佩,我的手抖了一下,像被火烫过一般。
我忙冲下去,当我见到濯傲的娘时,她正躺在宽大的马车里,头缠着一层层的白布,她的双眼紧闭,似乎在沉睡,但脸又显得那么痛苦,眉头深锁,好像正在承受着来自内心深处的煎熬,我用手摸了摸,滚烫得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跟随而来的侍女。
“出发的时候夫人就已经发热,我们要调转马头要回宫医治,但她像发疯了一般撞我们,哭得厉害,我们拉她,她倒在地上,用胳膊爬用脚蹬,胳膊都流血了,但死活不肯回去。”
“我们无法只好继续上路,沿路找大夫治疗,但她的病情却日益加重,如今更是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了几天。”
我来不及多问,叫人抱起她就去找父皇,她一定不能有事,她还没有机会与濯傲团聚,但如今这个局势,
我又如何能让她们团聚?心慌又心乱。
去到父皇的院落,父皇正搂着娘在一旁赏花,还趁娘一个不注意,偷吻了一口,娘低头浅笑,脸若桃花,即使离得远远,我也能感受到娘的幸福,每次看到这种情景眼总是无来由变得湿润,也许这种幸福来得太迟,等得太久。
“父皇——”
我顾不得那么多,跑到父皇的跟前,我的突然出现,着实让那两个正在甜蜜当中的人吓了一跳。
“夜儿怎么了?”父皇的话音刚落,背着她的人也赶到了。
“父皇,你看看她怎么了?”因为心慌,我的声音也微微颤抖了,父皇不多说,忙把她把脉,一脸凝重,很快他就命人将她送到娘的寝室里面,并将我们这一帮人挡在门外。
我在外面不停徘徊,娘轻轻握住我的手叫我宽慰,叫我要对父皇的医术有信心,但我的心始终是悬着,因为她滚烫的身体已经烫慌了我的心。
“她是急火攻心,长期郁悒,感染风寒又长途跋涉,现在烧得厉害,什么时候能醒也说不准,我已经命人熬药,夜儿也不用太担心,暂时性命无忧。”
父皇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眸子满是柔情,让我悬起的心落了下来。
“你叫人好好照料着,人醒了告诉父皇。”
“嗯。”我感激地看
着父皇,命人将她带到我的寝室,这样方便照顾,灌了药汁给她,但灌了她又吐出来,反反复复我全身冒着大汗,直到她将药汁喝完,我才松了一口气,一会后我摸摸她的身体,已经没那么热了,才放下心来。
但这一整晚她都没有清醒过来,有时一脸惊恐,咿咿呀呀但却叫不出声来,有时泪流满面,但却哭不出声来,那种感觉真叫人难受。
她此时一定在做噩梦了,我喊她摇她,但她却依然不醒,被困在噩梦中走不出来。
我守在床上一整晚,她脸上一时痛苦一时焦虑一时恐慌,变化很快,我不知道她身体哪一块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我能帮她做什么,只能帮她擦着汗,但一整晚她都没有安定下来,身体抖得特别厉害,抖得连我的心都跟着抖了。
“她怎么突然说要来见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早上,我见到她病情稳定下来,才有时间问那几个一直照料着她的丫鬟。
“那天我记得夫人在看书,皇上过来看她,皇上来了没多久,就有一个大官有事禀告,皇上与这个大官只是说了一会话,但夫人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她不停地叫,那咿呀声很凄厉,连皇上都吓着了。”
“我呆在夫人身边几年,从没有见她的情绪如此失控过,我越是去抱她,她越是激动,整个人像不受控制
一般,但最后她竟然用头撞墙,一次又一次,像疯了一般,皇上将她搂住,她就用头撞地上,头破了,墙上地上都是她的血,我们都吓坏了。”
最后她用那条腿,蘸着墙上的血写字,笔笔都是血,她的腿已经瘸了,写了好久好久,但写的字我们总是看不清,她写一笔就滴一滴泪,泪水和血水混在了一起,一边写一边哭,我们守着她的丫鬟都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哭。
最后她很艰难地写了一个“笔”字。
皇上看懂了赶紧叫人送上笔墨纸砚,她趴在地上,用嘴咬着毛笔,写着要马上见你,皇上问她为什么?她就双膝跪地猛地叩头,朝皇上喊,满头是血,咿呀的声音凄厉又绝望,皇上抱起她,皇袍都沾满了血。
“御医过来后帮她包扎,也却用头撞御医,不肯包扎,却咿呀地朝她刚刚写下的字大喊,直到皇上说包扎好就送她来见你,她才安静下来,不再抗拒御医为她疗伤,刚包好,她就往门外跑了,但太快,摔倒在地,她就是爬也爬出门口,皇上没法,只好备下车马,送她来这里了。”
“这一路上,她都情绪激动,只要车马一停她就焦虑地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