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半分:“公子所言不错。”
“即便你收了这许多人,可仍是不敢上望离山去。”锦衣所言,句句正中王颜心中所想,可还不待王颜回应,锦衣又继续开口。
“要破齐云,当先破去他们心中剑神,如此只要雁北城破,我晋之铁骑南下,便再无阻挡。”
王颜瞧向那柄琉璃剑,欲言又止,这些年来,随着收入金刀门中的江湖高手愈多,心中不止一次想要一闯望离山庄,但想起离枯荣‘剑神’之名,却又强忍住心中冲动,专心取图一事,如今听得锦衣公子提起再上望离山庄一事,当下心中一惊讶,脱口而出:“离枯荣”
话才出口,却听衣袂声再度响起,不似先前金刀门众人纷纷登阁时的杂乱,此人身形之快,待得阁中王颜,甚至锦衣公子察觉之时,此人已然立身朱雀阁之外。
王颜面色稍变,本以为此人远游,却不曾想到他在此时赶回金刀门,正欲开口之时,朱雀阁大门已被一股强横刀劲荡开,直入阁中,若非王颜及时施展内力抵御,怕是满阁的金碧辉煌,都要被这股刀劲摧毁。
当王颜将这强横尽数化去之时,锦衣公子方见朱雀阁门前显出一道模糊身影,虽因为朱雀阁中烛火皆熄而看不清其面容几何,但只凭此人锐利双目,便知其武境造诣,不待公子、王颜开口,阁外来人已先开口。
“季某人才走了几日,没想到门中竟乱成如此之局,我的门主大人若非青石、玄玉相告,我还不知公子带着许长老北上一事,就连那位平日足不出户的易黜,也被门主派往北边,此等要事却不召回我,难不成门主是认为季某人不足担此重任”
来人口中说着,却是不待阁中两人回应,自行踏过门槛,行入阁中,口中不停。
“咦?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门主又招揽了高手,难怪朱雀阁下,玄玉、青石如临大敌”
时至此时,锦衣公子方见此人面貌,适才阁外,从此人声音听来,并不年长,如今看清此人,劲衫在身,抵春寒的雪衣斜系,发端齐整,那双眼睛就如适才破开朱雀阁的强横刀劲一般,锐利无比,此时正直直盯着自己。
王颜瞧得此景,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门中精锐在北折损大半,且不论易黜、许漠,恒儿亦是生死未卜,如今四阁护刀长老所剩,唯有玄玉、青石二人,此人归来,已算是门中一大助力,可忧的却是此人性子桀骜,不似许漠等人易于掌控,当日便因与易黜一争落败而自行出门游历,如今在这多事之秋归来,真不知是喜是忧。
暂敛心神,瞧见他以敌意目光望向锦衣公子,只得开口缓和道:“原是季长老归来,这位”
“季长老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不过杨某却不是王门主所招募的长老,只是家中长辈与王门主有交,杨某路过汴京,特来拜访而已。”锦衣公子展和煦笑容,冲着季长老笑道。
季长老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仅未有松懈,心中反倒没由来的一阵寒意袭上,想起这年轻人的推脱之言,且不论朱雀阁下,门中众人紧张戒备神色,便是此时朱雀阁中,他一个客人却居于主位,真当自己是三岁娃儿般好骗不成。
念至此,不由冷笑一声:“杨公子还真当季某是这朱雀阁下的草包们一般吗我好歹也是玄武阁的护刀长老,金刀门中事务,我若不弄个清楚,只怕公子今日,不好出这朱雀阁之大门。”
“是吗?”前一刻还温润如玉的锦衣公子,在听得季长老此言后,抬起目光,迎上挑衅之人,尽管面上仍然是温和笑容,但目中剑形已然微显。
几乎是同一时刻,本想要给锦衣公子下马威的季长老,在迎上锦衣目光之时,顿觉一股大力袭来,胸口如遭重锤,连连后退。不过身为护刀长老,又怎是平庸之辈,身形后退之际,喉中发出一声低喝,脚跟猛然一跺,在地面金砖之上,留下寸余脚印,终是稳住身形。
再度抬首,季长老目中不屑已是荡然无存,再望向仍是拢手而立的锦衣公子,只有深深的忌惮之色,忽想起面前的锦衣公子口中所言,立时眸显凝重,惊呼开口:“你你姓杨你是”
锦衣公子倒不掩饰,仍是温和笑道:“你心中所想不错。”
“可你是离枯荣你却为何”疑惑顿满,季长老蹙眉而言,既是笃定了眼前的年轻人正是望离山上那‘剑神’的弟子。
虽说这望离山庄弟子之名并不显于江湖,但对季长老来说,‘杨子君’三字却如雷贯耳,据传此子是望离山庄中最为神秘的存在,自拜入离枯荣门下,年纪轻轻便已破镜知天,本该名扬江湖的他却又在一次剿灭山匪后,下落不明。
旁人或许不知,但对于为入望离山庄,一探秘典的季长老,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望离山庄的一切,故而在感受到锦衣公子剑意一瞬,便已察觉,如今他自袒露身份,从他适才显露的身手看来,已远在自己之上。
“你无需知道这许多,我只问你一句想不想一窥镜花水月阁。”锦衣公子目光如炬,似只在这短短交谈中,就已察觉到了对方心思。
‘镜花水月’四字入耳,季长老目中慌乱登时消去,绽出别样光彩,锦衣公子字字句句正中心中所想,既被对方看穿心思,季长老拢入宽袖之中的手也缓缓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