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缓缓坐直了身子,沉默片刻,方才开口:“无论能不能医,总要试试。”
言罢,话锋一转:“若不能医,还要仰赖九叔能多活一日,便能为分忧一日。”
听得公子提起自己,堂堂的宗师高手,竟也如一旁洪良一般,单膝跪下,面上再无此前洒脱神色,肃然开口:“公子若信我,唐九便是
舍去一身修为,也定护公子性命无忧。”
洪良虽不知当中详情,但也知公子性命事关重大,当即再叩首行礼道:“洪良也愿以性命护公子无忧!”
两人忠言,公子甚是欣慰,不过面上神情未变,侧目转向厅堂之外,淡然开口:“看来那人已然近了洪良,去请他入堂一叙吧。”
“得令!”洪良闻言,叩首行礼,随即起身,稍整衣衫,大步行向厅堂之外。
却说正匿身明月清风庄中一处水石之景后的吴奋,正满是疑惑的望向这无人把守巡视的庄子,虽说翻墙入院不比行军打仗,非自己所长,但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若庄内看守严密,处处有人巡视,倒不生疑,偏是这等静谧,让吴奋心中愈发不安,伸手入怀,将相爷所赐锦囊压实几分,心中已暗定主意,此地不宜久留或者说,此时不宜久留。
心思定下一瞬,吴奋再不多待,当即悄然挪动身形,转身欲从山石景上一跃而出岂料身形才将落定,却闻一旁厢房之中传来震耳之声。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见一见我家主人,再行离去?”
闻言大惊,吴奋暗道,看来这些明月清风庄中之人早已察觉自己混入富商群中,借机潜入,这才将计就计,未曾惊动自己,直至布下天罗地网,方才现身。
不过吴奋可是领军之将,怎会因这区区十数人围困就惊慌的主,当年
千军万马冲杀也不曾放在眼中的大将,此时从容冷静,只在声出一瞬,当即出手,撕裂衣衫下摆,快速蒙面,以防对方瞧见了自己面容。
洪良适才暗中早将此人身手看在眼中,莫说远不如一直伴公子而行的唐九,便是对上自己,恐也能轻易将他拿下,见他蒙面之举,不禁嘲笑道:“哈哈!多此一举,我劝阁下,莫要做无谓抵抗,免得伤了自己。”
言罢,按刀抬手,身旁十数劲衫高手见状,纷纷抽出腰间佩刀,围拢逼近上前。
吴奋此来,本就为送信而来,如能不见刀兵,便能见到这山庄之主,自是最好,但相爷所托,是将锦囊亲手交予那公子,此番这些护卫来,定不能将命运交到旁人手上,眼见这些劲衫护卫逼近身前,当即动了心思,如是突围,不如直接硬闯。
定下心思,吴奋当即拉开架势,假意缓步向山庄围墙退去,只待护卫们再持刀逼近几分,行至山石水景正堪掩住自己半侧身形之时,猛然回身,反手一掌,拍向山石水景之上一块巨石。
虽说不是绝顶高手,但多年军阵冲杀,吴奋这一掌之力,将巨石一掌击飞,直冲身后护卫人群而去。
这群护卫显然也非庸手,见得巨石飞来,数刀齐出,直将巨石砍成数块,刀招闭时,却未后退半分,只因他们知晓此人以石击,必然借机冲逃出庄。
“太小看人了。”洪良瞧得潜入庄内
之人的脱身之法,不由冷笑,手势微变,此前挡在自己身前的数人疾跃而出,直向庄内院墙而去,欲断了此人后路。
十数人瞬间形成两三道断了后路人墙,此刻吴奋再想强行硬闯,怕是难上加难,但当众人准备迎敌之时,却见那本是冲向众人的布衣身影骤止,凌空转身,竟冲洪良而去
“来得好!”洪良心中暗赞一声,已是抽刀在手,若非对方是潜入庄中的贼子,他这一手擒首之计,真想开口赞叹。
刀出鞘,洪良周身气势也变,再不见此前于公子身前唯诺之姿,反倒充满肃杀之气,见得对方转瞬即至,当即怒喝:“都闪开,待我亲自拿”
‘他’自出时,洪良刀出如电,斜上撩去,比起寻常登堂高手竟不遑多让。
锐气扑面,吴奋凌空侧身,翻手出掌,直击对方持刀之手,欲夺其兵刃,但当掌势钻抢欲入中门之迹,却觉对方已是横刀反削,欲斩自己手腕,当即撤掌撑地,灵巧避开斩腕一刀,翻身出脚,直踢对方面门。
这一招来得极快,纵然洪良亦是身经百战,也不得不抬臂抵挡。
但当洪良卯足全力抬臂抵挡足踢,却未料到对方这脚仍是虚招,还未反应过来,洪良就觉胸口一痛,整个人连退三步,还欲调整内息,出刀应对,却不曾手腕一痛,军刀脱手而飞。
待得洪良站定身形之际,却发现那布衣汉子已将自己佩刀
夺去,正与自己手下劲衫护卫们战作一团。
要说长刀入手,布衣汉子整个人的气势陡变,刀光过处,竟无人能当。
非是布衣汉子的刀招精妙,而是他那股气势,无人匹敌,一刀之后,无论护卫们是否退却,皆大步向前,仿佛眼中唯剩眼前之敌,要说劲衫护卫们,皆非惜命之人,但在这布衣汉子面前,还未交手,便已弱了三分。
这令洪良一时怔在原地,驻足片刻,方才喃喃开口:“这是齐云军阵刀招!”
本以为只是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