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此时风声鹤唳。
白夫人得知崔家被抄,心神俱荡,死死抓着李嬷嬷的手,不停地大喘气,“你再说一遍,崔家怎么被抄的?”
李嬷嬷被白夫人狰狞的面容吓到,白着脸哆哆嗦嗦回道:“是.....是因为崔家几个冒名顶替的人被发现了!听说是嫡系这么干,旁支也有样学样,可其他族人没这本事,其中一个还因为长得跟嫡系有几分相似,被家人逼着做替身。
那人悲愤难耐,鱼死网破,在县衙的时候自动认罪,整个崔家都被拉下水了!夫人,我们.....”
“我们什么?我们不会有事!”白夫人厉声大喝。
突然朱氏连滚带爬闯了进来,“母亲,不好了!父亲带着人把夫君抓走了!”
白夫人瞬间从凳子上跌落,慌张地冲出院子,“老爷!”
等她赶到府门口的时候,白老爷正要押着白枫上马车。
白枫拼命挣扎,死活不肯上去,“爹,我不去我不去!娘,娘救我!”
“老爷,我就枫儿一个儿子,他不能去送死,绝对不可以!老爷!我求你了!”白夫人死死阻拦,哭嚎到嗓子都哑了。
白老爷也是痛苦不已,却眼神坚定,“崔家的下场你还看不明白吗?当初是你容不下那些庶子,深怕他们占了府里的好处,早早将他们打发,还没给多少钱财,他们有一个算一算,都恨着你们。
如今他们要上战场,你的儿子却想躲过去,你觉得他们能答应吗?”
白夫人怔怔摇头,苦苦哀求,“老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给他们补偿的,他们不是上战场吗?我可以给他们妻儿银子,给他们很多很多银子,只要能保下我们枫儿,老爷,我求求你想想办法,我求求你了!”
她嫁到白家这么多年,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
白老爷内心天人交战。
县令突然带着人马过来,“白老爷,看来还是你聪明,不像崔家那般不识时务,平白无故给我惹了这么多麻烦!来人,把人带走。”
“爹!我不去,我不去,爹......娘......”白枫吓得都瘫了。
白夫人更是崩溃大哭,伸着手想要抓住儿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
白老爷虽然心痛不舍,但更多的确实庆幸,要是再晚一步,县令必定是要怀疑他们白家跟崔家沆瀣一气,白家只怕也难幸免于难。
等白枫被拖到县衙跟其他服役的百姓站到一块后,他还不死心,想要跑。
朱一暄拉住他,严肃地警告道:“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看见地上的血没有?崔家的!”
白枫浑身抖如筛糠,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朱一暄看他可怜,无奈叹息一声,“路上我们还能互相照应,但你要知道,离开钊化县你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了,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白枫更慌了,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激动地指着苏春森,“他,他是你家奴才,可以伺候我们!”
所有人都看向苏春森。
苏春森脸色有些难看。
苏春林则大大咧咧站了出来,眼神不善地盯着白枫,“白大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朱大少爷仁慈,早就让我大哥一家脱离奴籍恢复良民身份了,谁是你家奴才,还伺候你!呸!不要脸!”
白枫被骂了一顿,也是气恼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朱一暄,“大舅兄,你糊涂!那种人怎么能放他们奴籍!你可真是......色令智昏!”
“白枫!”朱一暄变脸,警告地瞪了白枫一眼。
白枫纵使不服,却也知道他接下来只能依靠朱一暄,遂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
苏春森见白枫吃瘪,莫名解气,腰杆也挺得直直的,别人都是垮着一张脸,只有他精气神饱满,官兵瞧着心里都舒坦,对他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大队人马验身大半天,确定没问题后天也黑了,只能跟着士兵到落脚点休息,明日天不亮就启程出发。
此时,朱府里的崔氏正跪在公婆面前苦求他们帮忙。
朱老爷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法子,只能多出去,留朱夫人一个应付崔氏。
崔氏本就因为儿子的身体日日担心,如今再被崔家的事情打击一下,彻底崩溃了,不停地再朱夫人院子里哭闹。
整得朱夫人心烦不已。
这时候崔氏又得知县衙外面白枫对朱一暄说的那些话,开始疑神疑鬼,不管不顾地跑白府找朱氏质问。
“说!你大哥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女人?你们夫妻俩都知道的,对不对?”崔氏披头散发,面目狰狞。
朱氏着实被吓得不轻,“大嫂!你疯了吗?放开我!”
崔氏拽着朱氏衣襟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少废话!你说不说?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如兰,如兰!快把这个疯子拉开!”朱氏憋气地大喊。
崔氏见她如此嘴硬,怒火瞬间燃烧了她仅剩的拿点理智,开始疯狂地再朱氏的屋子里打砸。
朱氏的陪嫁古董花瓶碎了,名画被毁了,连她最宝贝的妆奁也被打翻了。
朱氏愤怒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