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亚对长相普通的人没有偏见,至少她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更不会在心里过意不去,但彼得·佩迪鲁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
刚才,见到那个身材矮小、头发斑秃的男人打开房门时,她刻在灵魂里的恐惧毛骨悚然起来。而当他将一道道菜肴摆在圆桌上时,一种从心底深处传来的警示使她的心怦怦直跳。
“小莉迪,这是只属于你的战斗,你是最后的幸存者,为了我们的复仇,Fire,fire,fire……”
耳边不知是哪位离去的成员的声音,由远及近,纷纷袭来,音浪此起彼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里德尔正声情并茂地扮演着伏地魔角色,为两位不辞辛劳的员工画饼,而她习以为常地忽略了他那些激励的话语。
她眼神呆滞地凝视着摆在面前的美味烤鸡,尽管香气扑鼻,但她的胃口却仿佛被沉重的忧虑和疲惫所淹没。她艰难地伸手拿起刀叉,刀子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她试图让自己的手稳定下来,但那份无法抑制的焦虑让这一刻变得异常困难——她深呼吸,试图让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
伏地魔的声音仿佛围着四面环绕一般,在小酒馆里碰撞着,她捂住了头,试图用袖口遮住那不断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
“12,12,12……”那些声音异口同声,重复着“十二”这个数字。
她再一次集中精神调动感官,试着去凝视着伏地魔的那位忠实部下的灵魂——他的灵魂完好如初,就像是个光洁的开口花瓶,丝毫没有任何残损。
可是,那个花瓶瓷器上的装饰物却极为诡异,仿佛是蘸取着血液的向日葵,一开始,她以为是风声或者远处的声音,但渐渐地,那股声音愈发清晰而真实。1981年11月2日,那个日期的数字如潮水般回荡在她耳畔,每个数字都像一把悠扬的钢琴键,轻轻敲击着她的灵魂。她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寒意,一阵阵鸡皮疙瘩从她的脊梁上滚落。
“1981年11月2日,12……”念诵声仿佛穿越了时光的屏障,直接刺入她的心灵深处。
烤鸡的香气在这一刻仿佛也变了味道,不再是诱人的飨宴,反而沾上了一层不祥的氛围。
‘只有我和邓布利多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她在心中暗自神伤起来,这听起来太离谱了。
在伏地魔的员工画饼仪式结束、酒足饭饱后,莉迪亚在彼得离席前说道:“佩迪鲁先生,我可能和你有些过节,为了避免今后的某些不愉快,我希望能在之后将事情挑明。”
“是因为我是个背叛者吗,lord?”彼得的那双敏锐的眼睛没有直视她侵略性的目光,而是简单瞟了瞟,又庄重正式地看向了伏地魔,好像他才是一切的主导者。
莉迪亚丝毫不畏惧这个有后台给他撑腰的男人,就因为她的直线身高和他平起平坐,穿上细高跟后从气势上绝不会轻易战败。至于里德尔扮演的伏地魔,她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在她看来,他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装腔作势的样子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高跟鞋一样,不足为惧。
她做不到卑躬屈膝,只能象征性行了个注目礼:“我有些私事,希望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去探索和解决,作为交换,你可以进入我的记忆,伏地魔先生?”
“哈哈,”里德尔干笑两声,他毁容的脸像是一个套在麻袋里的人,“当作饭后散心的序曲也不赖,小巴蒂,虫尾巴,你们先去忙吧,养精蓄锐才是计划的第一步。”
下一秒,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侵入了她的记忆,但很快,他读到了她此时的所思所想。
‘别忘了,你相比那个真正的伏地魔,还差了几十年!’她将这句威胁一般的吐槽纹丝不动地返还给里德尔,‘我不觉得一个冲动冒失的少年能够扮演好黑魔王。’
她没有去看伏地魔的表情,这个不懂爱的人大概会懂得尴尬的情绪,而她并不想为他的情绪买单。
他想像翻一本书一样,肆意读取着她模糊的记忆,最好将意识完全停留在1981年10月31日,那个触目惊心的万圣节,他至今不知道爱的魔咒造成的反伤原理,但他很想试着去了解、洞察乃至掌握这份力量。
可是,他只能读取到她在12岁后的打拼经历,而那个神秘而古老的剧团的记忆像是被隐藏起来一样。
“不用着急,这段记忆需要绝对保密的封闭空间。”
她带上门,请他用禁锢咒为门加密,又看着他增加了几道似乎只有他能解开的魔咒。
她跪坐在柔软的绒布地毯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开始祈祷。唇边轻启,轻声呢喃着她的祈愿,如同花瓣一般飘洒的言语成为了她与神明对话的桥梁。
但里德尔清楚地知道,掌控生死的神明并不存在,一切真相与奥秘都藏在各种魔咒之中,而他对自己的知识量很有信心。
星辰点缀着无垠的黑幕,像是钻石散落在深邃的夜空,在虚空之中,浮现出时间的罗针盘,指针不断倒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