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朝,奉天殿。
朱祁钰一脸懵逼地站在大殿中央,脑瓜子嗡嗡的。
来的时候好好的,这下好了,回不去了。
他原本只是一个逍遥王爷,正在家里吃瓜听曲看戏,惬意地享受人生。
没成想,自家皇兄莫名其妙地要去御驾亲征,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当了监国。
再然后,皇兄莫名其妙地就打输了,大明朝莫名其妙地就要亡了?
怎么就跟做梦一样呢?
朱祁钰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之后,皇兄还是那个皇兄,大明还是那个大明,自己还是那个闲散王爷。
他使劲儿掐了掐自己。
嘶~好疼!
看来不是梦。
朱祁钰欲哭无泪。
列祖列宗在上,谁能告诉他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处理朝政、治理国家、抵御外敌……
这些东西,父皇没教过,老师也没教过啊。
我……我不会啊!
“咳咳,肃静。”
孙太后清了清嗓子,目光威仪地扫视群臣,道:“皇帝北狩,瓦剌大军压境。是战是和,诸位臣工今天必须要做出决定。”
此话一出,群臣尽皆默然。
枪打出头鸟。
这时候谁先冒头,谁就是找死。
“各位大人,麻烦让让。”
徐有贞迈着四方步,走到人群的最前方,一本正经地说:“启禀太后,臣夜观星象,发现帝星飘摇,荧惑守心,此乃大凶之兆!”
“臣以为,应当火速南迁,方可避过此次劫难,延续大明国祚。”
“臣附议!”
“臣附议!”
“请太后火速南迁,以避灾祸。”
十几名文官争相出列,齐声附和。
“妖言惑众!”
这时,于谦愤怒地站了出来,指着徐有贞的鼻子怒骂道:“徐有贞,亏你还是朝廷命官,怎能说出如此混账话?”
“京师是国本,决不能轻易动摇。”
“朝廷一旦南迁,长江以北的大好河山无异于拱手送人,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将会流离失所,沦为异族的奴仆,我大明朝历代先祖筚路蓝缕开创的基业将会毁于一旦。”
“此乃亡国之策。”
“臣于谦奏请太后娘娘,主张南迁者,皆斩!”
徐有贞不屑地说:“于谦,你少在这说大话。瓦剌二十万大军马上就要到了,京城内只有不到十万守军,其中大半都是老弱病残,可战之兵不足三万。粮食短缺,装备不足,孤立无援,士气低迷……不南迁,你怎么打?”
于谦愤然道:“瓦剌人数虽众,可劳师以远,人疲马乏,又缺乏攻城的装备和经验。”
“京师城高墙厚,防御齐备,只要我们军民一心,固守待援,也先不战自溃。”
“太后娘娘,诸位臣工,宋朝南渡,靖康之耻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宋朝南渡,靖康之耻!
这八个字仿佛沉重的大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孙若微眼眸微凝,心中犹豫不决。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站了出来,冷笑着说:“于大人,既然你说到了宋朝南渡,那本官就不得不说一句。”
“正是因为北宋朝廷在金兵到来之前,没有及时南迁,才会导致后来的靖康之耻。”
“数代人积累的财富,被掳掠一空。”
“上至太后、嫔妃、公主,下到百官妻妾、子女,尽数沦为金人的玩物!”
“于大人,你固执己见,难道是想让靖康之耻,再度重演吗?”
“你这样做,把太后的安危置于何处?你究竟是何居心?”
“本官现在怀疑,你就是瓦剌的奸细!”
马顺冷笑,字字诛心。
“放你娘的屁!”
于谦怒怼道:“马顺,听你的意思是,我大明还不如大宋?昔日大宋守不住汴京,所以今日的大明也守不住京师?”
“昔日大宋将半壁江山拱手相让,所以今日大明也要将半壁江山拱手相让?”
“你——”
马顺脸色骤变,愤而拂袖,怒道:“于大人好机锋!”
于谦道:“太后娘娘,我大明不是大宋,兵部的眼里没有和字!”
“臣等有信心、有能力守卫京师,击退瓦剌!”
徐有贞讥讽道:“于大人,若是守不住呢?”
于谦眼神明亮,语气坚定地说:“若是守不住,臣愿以死殉国。”
掷地有声。
文武百官都被于谦视死如归的气势震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说得好。”
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掌声从殿外传来,徐妙云一身戎装,手提天子剑,踏入奉天殿内。
“什么人,竟敢擅闯奉天殿?”
宦官毛贵立刻尖着嗓子喊道:“金瓜武士何在?立刻拖出去,杖毙!”
“狂妄!”
狂妄居士朱高燧一个箭步,挡在了徐妙云的身前,随后飞起一脚,踹飞了上前的金瓜武士。
紧接着,八百锦衣卫如狼似虎,将奉天殿包围得水泄不通。
飞鱼服、绣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