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突然能感受到父亲若是面对这样的母亲，该如何的心痛，如何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想必也是十分痛苦的吧。
顾紫宸不想在与之争执了，随她去吧，既然这是荣敏的选择，他们都无力去阻止。
顾紫宸说完这话，也不管荣敏如何，直接转身离开了。
荣敏此刻也顾不上顾紫宸的情绪了，她自己的情绪都有些崩溃，她甚至都不知道想要什么了？
这么多年，她对崔衍的感情虽然埋藏在心底，可到底也成了执念，到了现在这一步，她都不知道该恨谁了？
顾紫宸离开锦兰苑之后，终究是不太放心顾长海，便去了顾长海的书房。
因为顾长海心情不佳一般都会去前院歇着。
顾紫宸到了前院书房，果然见到了顾长海。
顾长海正在看书。
可很明显这书卷陈旧，是顾长海不知道翻看了多少次的。
定然是心烦气躁才会如此。
顾紫宸还是了解自己父亲的。
“父亲，儿子刚刚去见了母亲。”顾紫宸简短一句。
顾长海却十分震惊：“她都对你说了？”
顾紫宸点头：“是的，母亲将所有的事情都对儿子说了。”
顾长海气的将书卷扔在了书桌上：“她当真是连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
顾长海心中明白，荣敏此番是要与他撕破脸了。
可见荣敏心里是恨极了他，恨他当初拆散了她与崔衍。
这崔衍到底有什么好，为何荣敏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这二十年过去了，他们都生儿育女，儿子女儿都这般的优秀出色，荣敏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你母亲说了要如何了吗？”顾长海问道。
“依着儿子对母亲的了解，只怕此番母亲是坚持要与父亲和离。”顾紫宸叹息着说道。
“她定然是恨极了我吧，恨我当初拆散了她与她的情郎。”顾长海苦笑着说道。
“父亲，母亲是个糊涂人，您心里清楚，为何当初您要设计求娶母亲呢，您可知，这二十年，您过的不好，母亲过的也不好受啊，母亲亲口对我说，她愿意嫁给崔衍，甚至愿意被崔家利用，哪怕养着崔衍一辈子都心甘情愿，她这般自甘堕落，父亲为何会······”顾紫宸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若是在说，只怕也是对自己母亲极大的羞辱了。
可这自轻自贱四个字就在他嘴边了，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我清楚，我也明白，可情之所钟，无可奈何，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我头一次见你母亲的时候还是国公府的赏花宴上，她趴在围栏上喂鱼，那明媚的笑容令我一见倾心，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匆匆一瞥，我就喜欢上了她，这也许就是命吧，命该如此。”顾长海长长的叹息着说道。
其实怎么说呢，顾紫宸从前也没有跟顾长海讨论过这个问题。
毕竟是自己父亲母亲，也是长辈，他一个小辈置喙这个问题也不太合适。
顾长海并不是一个会花言巧语和甜言蜜语的人。
可能这些年来，没有对荣敏说过什么甜言蜜语，更是没有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美好。
可更多的是顾长海做过什么。
顾紫宸看的清楚，荣敏虽然没有触及侯府的管家权，可在长房，哪个不尊重荣敏。
而且荣敏自己的嫁妆，侯府根本不会沾染一分一毫，她的吃穿用度除却本该有的份例，其余的都是走顾长海的外账房，虽然荣敏和顾老夫人的关系有些紧张，可顾老夫人碍于她郡主的身份，也没有太多的为难。
甚至有的时候荣敏不去晨昏定省，顾老夫人也只是在言语上有些冷嘲热讽。
当然这顾老夫人公然偏心二房是有可能的，但是却没有侵占荣敏的利益，荣敏能过这么舒心的日子，全都是因为顾长海暗地里兜底。
顾长海背后都替荣敏安排好了一切，所以荣敏才能过的高枕无忧，只是这些荣敏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也体会不到，因为在荣敏的眼里，只有情情爱爱。
可能顾长海做的这些，还抵不过崔衍当初的一首情诗，甚至是几句情话呢。
“父亲，这些话，您为何从来不肯让母亲知道，这些年，您替母亲做的事情，也从不让她了解，这就导致她一直停滞不前，她都这般年纪了，还如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天真幼稚。”顾紫宸愤愤然道。
这哪家的主母是荣敏这样子的，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要不然就是给人添堵。
“也许是我错了，我总想着当初是我一心求求娶，娶了她就不该让她受委屈，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保护好妻儿才是，现下想想，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娶她。”顾长海连连叹息。
“那父亲现在打算如何？同母亲和离？放她离开侯府？”顾紫宸问道。
“不行。”顾长海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拒绝：“和离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让她离开侯府，我宁可将她软禁在侯府一辈子，她是我名正言顺，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夫人，永安侯夫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顾长海说的斩钉截铁。
顾紫宸也有些震惊了，他着实没想到一向冷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