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想起了常顺,催促着单允辛赶紧派人来为常顺医治。
“陛下,臣妾无事,出了这样的事,宫外也不好久留,且叫人送臣妾回宫,宫里有顾太医照料臣妾的伤势,定然无妨。”尤听容安抚道。
尤听容眼里的担心是真真切切的,不为别的,前世常顺活得好好的,此番虽然并非自愿,但常顺到底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了这一刀,若是就这么去了,她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再而,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救了常顺,若是他没挺过来,她的心血就全然白费了。
常顺到底是伺候单允辛久了的,他的安危,单允辛还是放在心上的,听尤听容这么说,便拨了一整队龙虎军护送。
“沿途戒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宜美人的马车,刺客轻功不俗,更要防备着空中来敌。”单允辛神色肃然,“宜美人若出了任何岔子,仔细你们的脑袋!”
若不是那贼子重伤绝对不可能有再战之力,龙虎军骁勇善战,可保尤听容安危。
茶楼这还有残余的南苍刺客和西狄将使需要料理,按他的行事风格,接下来必要重刑伺候,怕吓着他的宝贝疙瘩,单允辛是不放心尤听容离开他的视线的。
陛下方才
舍生救美的举动,龙虎军都是看在眼里的,陛下确将人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自然晓得轻重,齐刷刷跪下领命:“微臣遵旨!”
单允辛还不放心再三叮嘱尤听容,“朕的那辆那车通体精铁,可防冷箭,无论何事,你都不要探头。”
尤听容点头答应,“臣妾晓得。”
单允辛继续道:“朕的马车可直入后宫,到了宜秋宫门前你再下车,让奴才们扶着,可千万莫要摔着了。”
尤听容再次点头,指了指楼上,开口提醒单允辛,“常……”
单允辛打断她,“朕夜里去看你……”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羞于启齿,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尤听容耳边,“记得给朕留门,别一大早就落了锁。”
毕竟他堂堂天子,夜里想去自己的女人宫里,还得提前求着人家留门,多少有些掉面子。
尤听容,“……”不是,你的御前大总管就那么不重要么?
她简直想敲开了单允辛的脑袋瞧瞧,这人脑子里究竟想些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自己宫里落不落锁?
再说了,他是放低了声音,可这里的侍卫、将士们,个个都是中央禁军的翘楚,耳朵灵的很!
单允辛这番举动,简直是掩耳盗铃
,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呢!
尤听容莫名地觉得有些丢脸,她分明能感受到已经护卫在马车旁的龙虎军们,一个个都抿紧了嘴、咬紧牙关,憋着笑呢!
站的远些的还可以撇开脸朝街边看,站在近前的……好家伙,腮帮子上的肌肉都忍出了小鼓包了!
尤听容赶紧堵了他的嘴,“陛下要来,臣妾巴不得呢!”
“您快去看看常总管吧,他的身前被划了好长一个口子,臣妾只用衣衫草草包扎了,只怕没能止住血……”尤听容将话扯回正事上。
“衣衫?”不等她说完,单允辛就打断了,“谁的衣裳?”
“不是……”尤听容心里那点担惊受怕全没了,看着单允辛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不容易克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臣妾要说的不是衣裳,重点是常总管的伤!”
“他能有什么事?”单允辛摆手,一径地追问,“你撕了自己的衣裳给他包扎?这厢房里到处都是帘子、桌布,你干嘛非得用自己的衣裳?”
尤听容被他连珠炮弹的一番话堵的无话可说,只求他赶紧闭了嘴!
单允辛偏不让她如意,蹿到车上,翻出一件黑底九龙蜀锦大麾,将人兜头罩住了,嘴里一个劲抱怨道:“
那可是今年新进的云锦,朕都没舍得留,给你做了中衣和裙子,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说扯了就扯了……”
大庭广众之下,尤听容还不好冲他甩脸色,只能咬牙听着,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还可以把头埋大麾里,稍稍减缓了她的羞耻心。
可惜,她的忍耐丝毫没有被单允辛接收到,他那张嘴还巴巴的没完了,“朕的手还流着血呢,你不关心朕,心里就惦记常总管、常总管……”
瞧瞧,还吃起醋来了!
龙虎军的将士们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被酸的牙都要倒了,本来整装待发呢,现在陛下在这腻腻歪歪这么久,给他们整的都站不住了。
尤听容实在是耐不住了,赶紧顺着他道:“那陛下赶紧让御医好好看看,夜里来了宜秋宫,臣妾再亲自为您换药。”
“不许敷衍!”尤听容露出关怀备至的神色,“必得仔仔细细包扎好了才行。”
“好。”单允辛这才满意了,不论虚情还是假意,只要肯哄一哄他,他心里都是极慰藉的,“你好好歇着。”
尤听容这终于得以才脱身,由单允辛亲自扶着上了马车,关车门时,她隐秘地看了眼厢房的方向,心里暗叹,常总管,实在
是对不住了!
护卫们将车门一关,骑兵开道,步兵随行,将马车护的如铁桶一般,往皇宫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