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在竹林深处静观,郡主之毒无解,经此一事再也无法追随她。
王爷吩咐就此罢休,奈何他心中有恨,誓要让叶浅夕命丧,他伺机而动,若能借这刺客杀人再好不过。
叶浅夕颈上短刀残留的血腥味在她鼻翼间飘散,强忍晕眩着将手中的银针刺向那人。
顷刻间,她迅速向树林深处跑去,随着身后一阵厮杀,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商羽趁机将手中的三只飞刃挥出,刺向她,眼看即将一刀毙命,心中正欲生欢,只听一声响,飞刃落,叶浅夕倒在一人怀中。
商羽再次失手,见来人样貌顿生恐惧,迅速逃窜。
林间枝叶斑驳摇曳,叶浅夕美眸一颤,星目微启,眼前碧空如洗。她正倚着一颗大树展裙而坐,胸前一只黑色蝰蛇正吐着芯子。
叶浅夕知道救她的正是那人。
透过斑驳树影,仔细看去,不远处正站着一背身男子,他墨色衣着身型精壮,负手而立,衣摆随风轻舞。
似是察觉她醒来,那人回过头,迎上她略显迷离的双目。
她发间的黑簪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醒他,他替她诊过脉,未发现异样,即便如此还是询问:“姑娘,可还觉得有异?”
远处潺潺水声,微风清凉叶浅夕已好受许多,喃语道:“嗯,无碍,多谢公子屡次搭救。”
“无事。”他道。
似是叫她安心,他又道:“放心,那些杀手已经彻底离去。”
离去是被杀的意思,他没有告诉她其实那是两拨人。
见她懵懵的模样,他转身去了河边,将一块黑色帕子涤洗干净。
水波粼粼映照他的脸庞,面容生辉丰神俊秀,浓眉斜斜锁入眉心,不得不说这人生的甚是好看。
只扫了一眼,叶浅夕便别过头去,回想方才那些被杀之人似乎有些眼熟。
思索间,眼前映入一方黑帕,她仰头,水光盈盈的眸子带着疑惑。
似是怕她不接,他解释道:“干净的。”
叶浅夕面上浮出尴尬的朝红,她并不是嫌弃什么,毕竟从没有用过陌生人的帕子,犹豫片刻她还是伸手去接,抿着唇道:“多谢!”
她的嗓音似清泉叮铃甚是好听。
那方帕看起来的确是新的,她也只稍稍擦了擦发梢,便匆匆递给他。
他眉峰一垂,伸手接回,又将一个印着芙蓉楼标志的油纸包放入她手中,叶浅夕不知他是何意。
恍惚间她肩上的小蛇顺势爬向了那人,顺着他的长臂,攀其而上,缠在其腰间与之黑色的劲装融为一体。
叶浅夕注目半晌,实在惊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蛇驯化的如此听话。
那人回望她,对上他清亮的深眸,叶浅夕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打开手中的纸包,那是几块芸豆糕。
一个男子随身带着女子喜爱的甜食着实有些奇怪。
或许他也喜欢吃。
她本想与他一同分食,可那人却径自远去,她心有疑惑,可他却有意疏离。
幕离被人砍坏,如今的模样入城实在有些惹眼。
这糕点一人享用她实在张不开嘴,眯眼看去,那人,只是靠在一旁的树旁,闭目养神。
二人就这样默契的谁也不搭理谁。
待她用完糕点,眼看日头落了西,叶浅夕准备起身回去。
那人似乎感觉到她动了,睁开双目,望来一眼。
正巧她腿麻了,并未站稳又一屁股落了地,此时见他注视着自己,窘得红霞染到了耳根。
那男子唇角微扬,却并未打算扶她。
她再次起身,俯身道谢,“多谢公子,我,我要回去了。”
“嗯。”他从鼻腔里挤出这一个字,却是幽沉悦耳。
他也转身准备离去。
叶浅夕急忙叫道:“恩公且慢!”
他驻足回首相望,静等她开口。
“今日之恩无以为报,不知恩公姓名,来日有缘必当相还。”叶浅夕确实想知道他是谁,再者她是个路痴,根本不知道要从哪回去。
他淡道:“你曾救过我,如此算是扯平了。”
叶浅夕有些尴尬,“你我之恩俱是不同的,我救你付了诊金,但我,但我现在没有银子付给你。”银子都给了香火钱,且他多次暗中助她,已是难还。
他皱眉,薄唇一动,“不必。”
随后慢悠悠飘来一句话,“风息竹。”
“嗯?”叶浅夕这才分辨过来,那是他的名字。
此名有些熟悉,让她想起母亲,低首念道:“悠悠添雨露,夜风扰竹息,是这个吗?”
只小声,风息竹却听得清晰,他眉峰轻挑,似是高兴,她竟知道。
被人侧目,叶浅夕只觉颊间发烫,“我是,”
她望向几近墨色的天际,道:“小女子名唤阿月。”
她本名云淡月,这是她与母亲四处游医时,母亲为自己取的名字,嫁人前她才改了名。
“嗯。”风息竹只此一字算是礼答。
她屈膝施礼道:“如此我们算是相识了,多谢公子屡次相助,今次又有救命之恩,我家在…”
她想起什么,于是道:“若他日有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