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柔咬碎银牙,强忍泪水,却无力反驳,只得默不作声。
蒲月上前驱赶道:“萧大姑娘,我们小姐都说了您要忏悔,去庙里落发为尼,可别在这里脏了我们的清净地。”
即便她如此说,还是没能打消萧绾柔的决心。
她的任务就是博得叶氏的同情,怎能轻易放弃。
她颤巍地伸出一双拳,努力靠近那高高在上的门楣。
那一句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是她真实的映照,她幻想着进入和逸居能洗心革面,赚得一丝温饱。
“喂,你听到了没有?”
她对蒲月的话充耳不闻。
蒲月向后退去,生怕被其触碰衣角,讹上自己。
人群中有人指责,“只怕她罪孽深重,佛祖不容。”
“就是,做了错事,遁入空门就想抹去罪责?”
“宜王害死我们多少无辜将士,怎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指责谩骂铺天盖地而来,萧绾柔又被卷入人群,遭人殴打,方才被蒲月呵斥的孩子也加入战局。
不少人开始同情可怜,不忍去看。
叶浅夕见此,眼眸微瞌,默念了一句:不干预她人的恶果,否则必遭反噬。
吩咐众人关好府门,不再管她。
对于一个曾经数次想要自己性命的女子,她还没有同情心多到泛滥去救她。
府外喧闹声仍旧不绝,那些平日里柔弱的女子,此时纷纷使了浑身之力,将萧绾柔围殴,她抵挡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住手!快停手。”
一个老妇见其不动,便忙上前去探鼻息,见她气息微弱,只进不出,顿时心生恐慌。
她们收银子替人办事,点到即止。
“怎么办?”有人急了。
怕出了人民牵连自己,长街上转瞬变得安静。
那妇人将几位出手最重的妇人聚集起来商议。
最终达成一致。
顾言知得知萧绾柔竟去找了叶浅夕,便坐立难安。
左右斟酌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只是,他还未出得院门,一黑衣女子不知何时悄然落于院中,负手背对着他,挡住了去路。
他下意识地将折扇高举,掩住口鼻。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将军府,来人呐!”
没了门齿,语气也失了些许威严,倒是有些好笑。
眼前女子轻蔑的笑声悉数入耳,顾言知难堪地红了脸。
忽而听得一声哨伴着鸟鸣在头顶响起。
顾言知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低旋着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它犀利的虹膜紧盯门前。
应声而来的护院脚步匆忙,却连她的人影都未见到,便纷纷倒地。
那怪鸟扑闪着黑色翅羽,落于女子伸出的手臂上,低声鸣叫,其音悦耳。
美人莞尔一笑,抚摸着它淡蓝色的脑袋,对它的表现十分满意。
顾言知注意到,它的羽翅轻挥,洒出的粉末带有迷药。
他意识到来者不善。
一个叶浅夕和萧绾柔就已让他头疼不已,这回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这只鸟跟叶浅夕的那条蛇倒是有的一拼。
“你究竟是何人?”
黑衣女子转过身来相对,微微屈身,像是十分有礼,“顾将军,小女子名唤疏雪。”
一双美目轻轻一瞥,脉脉秋波令人心魂一震。
“疏雪?”
顾言知自然不信她告诉自己的是真名实姓。
他仔细打量,此女面若玉脂,自生媚骨,带着几分邪气。
与叶浅夕的容颜不相上下,堪称绝色,只是她身形略高,有种另类的异域之美。
上京美人数不胜数,看得多了自然也不觉得惊艳。
他只睄了一眼,就将目光汇聚到她肩上的鸟儿身上。
此鸟非是上京之物,难道她也是北狄人?
意识到他已经猜出个七八分来,疏雪含笑解释,“叶里是我哥哥。”
提到那人,顾言知警惕万分,愤怒陡然而升,几人合谋捉弄自己的场面历历在目,他如今的一切都与之脱不了干系。
叶里,那个与宜王勾结谋反的叛贼,骗了叶浅夕不少银子,听说他还是北狄王子,如此说来此人是……北狄公主?
他震惊的瞳孔一缩,不管是何人,只要是对大洲不利的人,顾言知绝不姑息。
不等他出手,疏雪先道:“顾将军,请听我解释一二,我与他虽是兄妹,但早已划清界限,他是我北狄的耻辱,我们也在找他,另外,我此来是有事相求…”
有事求他?
叶浅夕与蒲月前脚刚踏进房中,还未坐稳便被周玉阁叫去。
“小姐,您说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原来,是萧绾柔被那几个老妇打晕后,将人抬进了仁和堂,若是见死不救,必然遭人话柄,若是救了…那岂不是对不起小姐。
周玉阁拿不定主意,只好来找她。
看着被折腾得没了人样的萧绾柔,叶浅夕将手帕搭在其腕上,伸手为她诊脉。
蒲月不肯靠近浑身脏兮兮的萧绾柔,捂着鼻子嫌弃道:“小姐,您怎么还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