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东都城的上元节灯火虽未熄灭,但街道两旁的喧嚣已被突如其来的战云笼罩。
香缘禅寺门前,原本为庆祝佳节而铺设的红毯与灯笼,此刻在火光与刀光剑影中摇曳,显得格外刺眼。
金吾卫与右骁卫,两支大夏的精锐禁军,在这狭窄的街道上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没有铁蹄轰鸣,只有脚步的沉重与急促,每一次落地都似乎要震碎这夜的宁静。
薛志云站在金吾卫的最前端,横刀如龙,每一挥都伴随着凛冽的刀风,将试图靠近的右骁卫士兵一一逼退。
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能洞察每一个敌人的动向,确保每一击都精准无误。
身披金甲的金吾卫与身披银甲的右骁卫此刻在香缘禅寺门前的坊街上冲到一起,相互厮杀!双方人马加起来虽然也不过两千余人,但在狭窄的坊街上却显得十分拥堵!
长枪与陌刀在此处根本无法伸展,横刀在此刻完全掌握了战场局势!
短短不过半刻!双方都是损失惨重!不过好在金吾卫在人数上占优势,很快,右骁卫的人马便落入了下风。
右骁卫参军秦武则站在对面,脸色阴沉如水。
他深知自己的士兵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但此刻已没有退路。
今夜要是不能除掉香缘禅寺中的李牧等人,那天亮之前死的就是自己!
于是他振臂高呼!试图用言语激励士气:“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当下!铲除贼军,从今往后便没人敢瞧不起骁卫!”
“谋害女帝的贼人就在香缘禅寺中!大家加把劲儿!”
“为了大夏!”
右骁卫的将士们闻言,也纷纷跟打了鸡血一般高声呼喊:“将军威武!”
在他的鼓舞下,右骁卫士兵们爆发出更加疯狂的攻势,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试图以人数优势压倒金吾卫。
然而,金吾卫的将士们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牢牢地守住了防线,不让敌人有丝毫突破的机会。
毕竟,大夏的几支禁军当中,除了金吾卫以外,其它的都是些权贵子弟们组成的。
特别是右相掌握的左右骁卫,在张悦的控制下,左右骁卫早就成了纨绔子弟们镀金的场所。
不过纵然如此,这群纨绔子弟们在此刻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纨绔子弟并不意味着不能打,相反,这些从小喊着金汤匙出身的纨绔们,自幼便学习各种战斗技巧,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比起真正上过战场的边军,这些纨绔们不过就是缺少一个机会,他们的父亲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走上前线,但大多数权贵子弟们都急于向他们的父亲证明自己。
在秦武的哄骗下,这群右骁卫的将士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何而战,他们真的天真地以为,他们才是那支正义之师!
古代将军造反时,其实手下大多数基层士兵并不知道他们此行是在造反,相反,造反的人也同样认为对方是在造反。
大家都有战斗的理由,大家都想建功立业!
这就导致两军没有任何一方会手软!双方都诅咒对方那个“乱臣贼子”能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战斗愈发惨烈,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双方士兵的鲜血染红了街道,与上元节的灯火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刀光剑影中,不时有人倒下,但更多的人则是咬紧牙关,继续奋战。
躲在香缘禅寺中的夏玄妙听到外面惨烈的厮杀声,心中也是万分悲痛。
要知道,这些都是她大夏的将士们啊!
那些低层的士兵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不行!朕要出去!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
夏玄妙实在是忍不了了。
在这样躲下去,大夏的禁军都快被自己人给消耗完了!
可李牧却一把拉住夏玄妙的手,摇了摇头道:“你现在出去能起到什么效果?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是谁?”
“你现在出去,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被乱箭射死!”
李牧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夏玄妙冲出去送死,毕竟夏玄妙要是死了,那自己可真就洗不白了啊!
夏玄妙现在是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人。
而此刻,一旁的寺庙住持却忽然开口了。
他双手合十,沉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这位大人所言不错,若您是唯一能解决这场争端的人,那您便更不应该以身犯险。”
夏玄妙看了眼身后的老和尚,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可躲在这里就有办法让他们停手了吗?那些人都是朕的将士啊!他们现在在相互残杀!”
那老住持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一切都是命数,女施主,若您真是大夏女帝,那您要做的,便是好好的活着,只有您活着,才能防止更进一步的灾难来袭!”
李牧闻言,也立马点了点头道:“这和尚说得对,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命更珍贵了,况且你要是死了,那我真就洗不白了啊!”
夏玄妙闻言,白了李牧一眼道:“你就只在乎你自己?”
“不然呢?”李反问道:“活着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