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森这话一出,宋南径的表情更加玩味,嘴角的弧度扬起。
张森跟在宋南径身边多年,仅凭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对此兴趣浓厚,便继续说:“恒通的董事长祝方诚是赘婿,恒通曾经是莫家的产业,祝璞玉的母亲是莫家独女,早年间她接管公司、身体出了问题,后来因病去世——”
“然后祝方诚就把公司占了,顺便把女儿也赶走了,接回了私生女和情人?”宋南径接过了张森的话。
张森点点头,“大概如此,不过祝方诚似乎很怕人知道,把消息压得很死。”
宋南径笑笑,那当然了,他从小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赘婿上位的故事也看过许多,有些人为了吃绝户,什么都做得出来。
高中大学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抱着这样的想法追黎蕤。
宋南径想起来,刚上大学的时候,他偶然间看到了一个篮球队的男的拦着黎蕤要约她吃饭,黎蕤没心没肺地同意了。
后来宋南径听见那个男的和他的好朋友说自己马上要搞到富家千金了,还说黎蕤缺心眼儿、没什么脑子,只要哄着她些,日后能从她这里骗不少钱。
当然,宋南径当时并没有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都没有给他们那顿饭的机会。
那个男的在去约饭的路上被撞了,腿骨折,没有生命危险,但据说后来很难再打篮球了。
他那天爽约没过去,惹得黎蕤不爽,黎蕤任性得很,脾气又大,事后
任凭他怎么解释都不听了,再也没搭理过他。
他也不是宋南径处理的唯一一个追求黎蕤的对象了。
黎蕤长得漂亮,浑身名牌,她的背景和身份几乎人尽皆知,谁都想攀上她实现阶级跨越。
后来黎蕤跟温敬斯谈了,这些人才消停。
宋南径从回忆中抽身出来,轻声笑了笑,随后翻开了张森递上来的文件,上面是祝璞玉的个人资料,但并不是特别详细,只查得到她在美國的学校和工作,关于她是怎么留下来的,完全没有提及。
祝璞玉当初可是被祝方诚赶出去的,他想的是让祝璞玉自生自灭,不可能好心到替她安排好一切。
宋南径的视线聚焦在祝璞玉的教育背景上。
斯坦福大学经济学硕士。
没有经济支持,她不可能用六年的时间读书,湾区的日常消费就够她喝一壶了,何况是学费。
张森像是有读心术似的,适时地开口补充:“她在美國的资料应该是被人压过,我们查不到。”
这个说法和宋南径设想得差不多。
张森出马都查不到,那只能说明这位祝璞玉的背景的确不简单——不过,仅凭现在得到的信息,也不难推断出祝璞玉睡温敬斯的目的。
抢男人,抢财产,为了膈应祝方诚。
“还挺疯。”宋南径淡淡地给出了三个字的评价,心中却对这个睡了温敬斯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温敬斯当年被他设计得栽过一次,他素来是吃一堑
长一智的人,绝对不可能在同个地方跌倒两次。
要么就是这女人的计划太完美,要么就是温敬斯本身对她产生了兴趣。
如果是后者的话,黎蕤离婚回去追他,岂不是更精彩了?
黎蕤在这里跟他闹得不可开交,撕破脸皮也要离婚,轰轰烈烈闹完,一回国发现温敬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宋南径完全可以想到黎蕤的反应。
想到这里,宋南径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他将视线移到祝璞玉的那张照片上盯了一会儿,目光玩味而有深意。
“离婚协议书进度怎么样了?”宋南径合上资料,话锋一转,跟张森聊起了另外一件事儿。
张森也用最快的速度回答:“我刚联系过律所,明天一早就可以发来。”
宋南径:“嗯,尽快。”
张森抿了抿嘴唇,看着宋南径的脸踌躇一番,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您真的要离么?温总和祝小姐的事情,要不要和太太说——”
“说什么?”宋南径轻笑一声打断他,“你觉得我说了她会信?”
张森被问住了:“……”
哽了十几秒之后,他才说:“只是觉得,她知道消息以后可能改变主意——”
“想得真美。”宋南径靠在椅子里,“你不了解她。”
张森:“……”
宋南径懒洋洋地冲他挥挥手,“出去吧。”
张森这次没有再多言,颔首致意后便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他走后,宋南径回味着他先前的那两个问
题,鼻腔内溢出了一声笑。
知难而退,那就不是黎蕤了——她向来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算知道温敬斯身边有女人,她也不会就此消停。
她得不到,势必也要搅得温敬斯不痛快。
黎蕤在给人添堵方面天赋异禀,这些年宋南径深有体会——既然他过得不好,那温敬斯也别想好过,一起毁灭吧。
——
晚上下班,宋南径被宋绪成的一通电话叫回了家里。
同样地,一进门就看到宋绪成和南亦夫妻两人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宋南径换了拖鞋,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