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鱼获走在大码头,一路都有村民走近过来,瞪大了眼问道:
“你们俩这是从哪搞来的,青口都这么大一只?!”
两人嘻嘻哈哈地回应,却不肯说是在哪个岛。
万一有人宁可费一点柴油钱,特意开船过去挖呢?
青口、蚬仔倒还无所谓,但鸡爪螺值钱啊!
在梁自强、林百贤眼里,小岛礁石群那一片的鸡爪螺、大青蟹,已经是属于他俩的了,暂时寄存在那儿,随时要去取的!
来到郑六那儿,作为生意人,郑六的关注点直奔值钱的货,对青口却视而不见:
“这青蟹个头不小啊,你们上哪弄的?”
林百贤说话很直接:
“哪儿弄的你别管了,反正是好东西,郑叔你价格必须公道点!”
梁自强也抓起一只肥蟹说道:
“你看这蟹,肚子里绝对一肚的红膏。十几只,差不多只只都这样。”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致的价位。青蟹本身就值钱。石头蟹才四毛钱一斤,青蟹却能卖到一块。
像这种有膏的青蟹,价格还要高出不少。
“给你一块一斤,很高的了。”郑六还真就卡在了一块上面。
梁自强有点不高兴了:
“那是普通青蟹的价啊,这种膏蟹,起码得一块五!”
“那也贵不了那么多,一块二,就这么定了。”
“一块四!”
“就一块二,不加了!”
郑六硬是咬定一块二,不肯松口了。
梁自强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同他一直磨嘴皮,只好勉强点头答应一块二。
卖了青蟹,二人又把钓到的几种海鱼拿出来卖。
海鲈、大黄鱼这年头实在卖不起价,才四毛。一条更便宜的虾虎鱼,梁自强直接不卖了,打算拎回去自家吃。
倒是那四条黄脚立,加起来接近十斤了,卖了差不多十块钱。
青口也太便宜,梁自强留了一半,只拿一半出来卖。
青口被拿开后,才露出桶子下面的鸡爪螺。
“卧槽,你俩还把鸡爪螺藏在底下呢!”郑六看见小半桶鸡爪螺,眼睛再度瞪圆了。
“没藏着,就是先挖的鸡爪螺,后才挖青口贝,青口可不就盖在上面了!”梁自强嘿嘿一笑,“这玩意可太难挖了,郑叔你也知道的。”
现在的鸡爪螺虽然不像后世那样动不动几百上千元一斤,但毕竟不好采摘,相对也是比较贵的。
至于这个年代的鸡爪螺具体是什么价位,梁自强心里也没概念。毕竟在他以前的捕鱼生涯中,也很少卖这个。
最后郑六出的价格,是一块五。讨价还价一番,最多只肯给到一块八。
梁自强也不知有没有被坑,反正比平常的虾蟹之类,确实是贵了很多……
想想后世这东西上千的价格,甚至国际上几千上万的身价,梁自强心都在滴血,觉得自己就是在糟蹋鸡爪螺,暴殄天物。
林百贤则直接撇撇嘴,没大没小地开起玩笑道:
“郑叔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抠了,是不是邻村那几个相好的要钱要得更猛了?你得少去几趟了,既伤身体又伤钱!”
郑六拿起桌上一杆小称,追着要去打林百贤,梁自强则从后边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让他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到,气得直跳脚。
这时又有眼尖的村民,发现郑六举起手臂后,衣领下现出两道红印。
“草,郑六你脖子是怎么回事,被相好挠的,还是被人家家里人抓包后给挠的?这里头肯定有事,快说来听听!”
郑六一惊,心虚地拉了拉衣领遮住抓痕,轰道:
“钱货两清了一个个还呆这做什么?走走走,嘴跟婆娘一样,尽会造谣生事!”
梁自强二人捏着手里的钱,挑起已经半空的桶子,撒腿都跑了。
郑六在背后骂骂咧咧,每一句似乎都在生气,但每一句又并没有真正生气。
郑六这人还是开得起玩笑的。这样的人或许就适合做生意。
梁自强这次卖鱼、蟹、鸡爪螺的收入加起来三十一块。
黄脚立占了十块。膏蟹和鸡爪螺虽然贵,可惜数量不够多,最多的反而是便宜的青口。
如果在小岛再多呆段时间,用麻袋多弄点膏蟹、鸡爪螺回来,收入就会大不一样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再说,加上卢峰直接给的三张大团结,今天这一天的时间,到手也有足足六十一块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期待了。要是今早没被拉去岛上,他独自推高脚罾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这个数。
最重要的是,家里如今最迫切要买的新船,原本还差一百多,算上今天这六十,缺口就只有五十元了!
希望已经在向他招手,几乎触手可及的那种!
一旁林百贤也把手里的票子数了好几遍。对他来说,一天挣到手这么多钱,也是破天荒了。
他的鱼获比梁自强少,值钱的鸡爪螺、青蟹都不多,所以只卖了十七块钱。
但加上卢峰给的三十,也有四十七块,不少了。
梁自强回到家,母亲袁秋英一眼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