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倒是还有点从陈香贝家挑来的西瓜、香瓜,但这些是肯定不能拿去当贡品的。
西瓜名字就不好,至于香瓜,梁自强小时候听母亲说过,说是香瓜空心,不能当贡品。
至于那一小桶水,用途也很明显,是在进到庙里进香之前,特意把手洗个干干净净的。
所谓素手净心,手干净了,心才净。
梁自强帮父亲拎上小桶子,父子俩一路来到了村里的妈祖庙。庙虽然不大,但却维护得整整洁洁。
快要进庙门时,梁父一把拉住梁自强,生怕他忘记洗手。
梁自强倒是自觉得很,放下手里的小水桶,就在庙门外,用桶子里的山泉水好好洗了个手。
梁父则是洗完手后,将桔子、花生整整齐齐摆放在案头。
香点好后,一人手里拿着三支。
梁父先进香。只见他毕恭毕敬,右手拈香,左手插香。这样的做法,表示先敬天地,再敬神明。
进好香,梁父对着妈祖的塑像,三跪九拜。
轮到梁自强时,他同样右手拈香,左手插香。这过程中,他默念着妈祖的名号,同时默默报着自己的姓名、生辰、家里住址。
报完后按理便是祈愿,但梁自强先是对妈祖的大恩大德感谢了一番,然后才是祈求妈祖保佑,以后出海捕渔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进完香,他跪下连叩了三个头。站起来,再次跪下,又叩三个头。
如此重复跪了三次,总共叩了九次头,算是标准的三跪九拜。
回到家才开始吃早饭。
梁父吃完饭,马上就跟梁天成、梁子丰三个要去盐田给人帮工。
之所以没叫上梁自强一起去,主要他们三个,是盐田主人家老早就约好了的,并没有算上梁自强。这会儿突然加进去,人家也不一定需要这么多人。
晴朗的天气依然没有任何异常。
父兄三人去了盐田,梁自强则帮家里去挑了几担水回来,然后又带着柴刀、扁担和绳子,去山上砍柴。
昨晚母亲一直在唠叨说柴禾快烧完了,再不砍些柴回来,做饭都不知拿什么生火。
梁自强一路走往屋后的山林。
他倒不担心那场暴风雨。毕竟,离中午还早得很。这中间,都足够他砍两三担柴了。
实在风雨来了,再往家里跑都来得及。在山上,又不是在海上。
经过了一些红薯地、甘蔗地,又走过了那眼清澈沁凉的水潭,梁自强一路听着山泉水的叮咚声,往山上走。
选定山坡上一处灌木地带,他挥动柴刀,就砍起柴来。
这年头虽然有煤球可烧,但农村普遍还是习惯烧柴禾。
有很多渔村靠海,却不靠山,平时烧柴就很成问题,没法自己上山砍,就只能用出海捕捞来的鱼,换山民的柴烧。
梁自强觉得有些庆幸,鲳旺村依山畔海,山清水秀。
有鱼捕,有清冽的泉水喝,能种甘蔗红薯花生,能砍柴烧。某种意义上,他感觉这个村子其实算是一块福地了。
砍了有小半担柴,抬头发现好眼熟的一丛野果,就在几步远处。
是地稔。看到这个,就又想起在小岛上被迫天天吃地稔的难堪记忆了。
但不知为什么,小妹梁丽芝好像口味独特,从小还蛮喜欢吃地稔这玩意的。虽然没啥肉也没啥汁水,但梁丽芝就喜欢它那个味道。
两捆柴也砍得差不多了,梁自强摘了一些地稔,口袋装着,打算带回去让梁丽芝小小高兴一下。
挑着柴回往家里,把柴放进了柴房,然后走到小妹面前,掏出一大把地稔来:
“荔枝,看我给你从山上带什么来了?”
梁丽芝见到地稔,直接嗷了一声,丢下手里的网,就从他手里抓地稔吃。
梁自强看了好笑又好气:
“你就不会拿个碗或者小盆子什么的过来装?”
梁丽芝赶紧又塞了几颗,边吃边走,去找了个碗过来,把梁自强口袋里的地稔全都薅了出来,用碗装着。
屋子一侧,侄子梁小海正领着几只鸡鸭,也不知从哪里云游归来。
鸭子走得一摇一摆,三岁的梁小海也走得一摇一摆,一看就有一种成功融入了鸡鸭群的即视感。
梁自强一看就乐了,叫道:
“小海,你可以啊!前阵子看见你还是跟着鸡鸭瞎混,现在不一样了,你都混成他们的领头了!”
梁小海得到赞扬,步子走得愈发的六亲不认,一路杀到梁丽芝跟前。
看见有东西吃,嘴巴差点掉进碗里去了,讨好的说:
“姑姑,好吃不?给小海来一点,就一点?”
梁丽芝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小海说一点,于是她真就只给了他一点……
梁小海接过那一粒塞进嘴里,不料下一秒就啊了一声吐了:
“比狗屎都酸,荔枝你真不会吃东西!”
他觉得不好吃,于是“姑姑”直接也就变“荔枝”了。
要不是梁自强拉住,荔枝差点一整只碗就扣过去了。
眼看趁中午前,还能再砍两捆柴回来,梁自强喝了碗凉茶,就又进山去了。
这次选那些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