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六块,这都是正常工钱的双倍了,要说丝毫不犹豫,那是不可能的。
可也就是一瞬间,她便望住他道:
“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真能考出去也不是坏事。这事你拿主意,我说过,家里大事听你的,我不会背后有啥想法的!”
梁自强猛点头:“还有,除了我们俩,跟爸妈他们所有人,只能说给的是三块每天的帮工费。他现在跟爸妈吃住,那三块明面上的工钱他要交给妈,暗地里另外三块他自个攒起来,留着考大学用。”
“这我知道!”陈香贝答应道。
“我媳妇最通情达理了!”见陈香贝这么配合,梁自强感激地在她脸上啵了几口。
“你干吗!嘴上有油,弄我一脸,早知道你这样,我不答应了!”
陈香贝用手擦了把脸,怪罪道。
当晚,梁自强先是去找了父亲,说了一下想让子丰过来帮工的意愿,并说每天会给三块帮工费。
“他跟个生手一样的,也值三块?”
梁自强万没想到,父亲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没再表示任何反对了。
父亲这边取得一致了,最后他才去找梁子丰本人谈。这样才能避免阿丰这边谈妥了,最后因为其他人反对而落空。
看得出来梁子丰并不十分乐意跟父亲呆在海面,听梁自强这么一说,那喜出望外的意味都从眼睛里透出来了。尤其听到私下多给三块工钱,那个乐,一溜七八个赞美的词儿下来,梁自强感觉再不闪人就能被他吹飘起来。
出海人手的问题也解决了,这下也算是万事俱备,就只坐等从船厂把“自强”号开回来了。
随后两三天,他继续去海边推高脚罾,顺便教一教李亮邓招财,同时也不怎么耽误收获。
这几天倒没再像头一天那样手气爆棚,香鱼一条都没再碰见。捞了些虾蟹和便宜鱼,照旧是给陈香贝拿去晒虾皮、做咸鱼用掉一部分,再拎一部分到郑六那,换了几个散碎钱。
转眼,取船的日子到了。
再次来到“丰收船厂”,把两百块尾款给付了,就前去取船。
船身早已完成了那层外漆,这一刻抬眼望去,又比第一次见到时,更要吸睛几分。
船舷只有莲花纹,比起那条凤尾船更为简单纯粹。船身长了两米多也到底不一样,漂亮、崭新中还透出几分大气。
船厂知道今天交船,提前在船上系上了长长的红布。
船上两个大字,“自强”,很有几分神采飞扬。
仿佛一笔一划,都苍劲有力地划过了他的心扉,在他此刻的心中,引来一片回响。
新船推入浅水,这次自然是由梁自强自己亲手来开。
海面原本很平静,此刻因为船行水上,而在新船的两侧鼓舞起数不尽的朵朵小浪花。
“自强”号踏浪、凌波,明明早已入秋,却仿佛正在拉开一个崭新春天的序幕……